“我要出府!”裴月满脸执拗。
萧夫人波澜不惊,眼角浮起一点蔑然的笑意,不紧不慢说:“出府干什么,再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丢我安国公府的脸面。”
裴月一听怒气飚升,昂着脖子高声驳斥:“毫无证据的事情,还请长公主不要血口喷人!”
“毫无证据?”萧夫人冷冷一笑,甩下手中的账本,站起与裴月对视,“敢情去茶楼跟徐状元私会的不是你?非要捉奸在床了才算铁证如山?”
裴月嘴唇嗫嚅,想辩解,说不出话。
凌砚出门,萧夫人估计看她看得紧,婚前长安城确实有她倒追徐陵的传言。
裴月侧开了脸,仍是倔强,“我没有!”
萧夫人重新坐回小榻,拾起账本,没好气地交代:“没有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府上待着养胎,一天天的,不要上蹿下跳四处惹麻烦。”
听来竟还有几分嫌弃的意思。
凌家门第高贵,永嘉长公主更是压京中贵妇一头。
但那又怎样?
裴月咬牙,从喉中硬挤出反诘的话:“我让你们凌家娶我了吗?嫌我麻烦,大可以两家和离!”
萧夫人闻言嗤笑,轻慢道:“你说得轻巧,忘了你爹娘顶着张老脸,来安国公府替你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求个公道。”
看裴月面色渐渐发白,萧夫人放缓声气教导:“婚前大了肚子不是什么光彩事,梦之胡来,我也愿意纵着你们。但我是你婆母不是你娘,在我跟前逞强耍横没什么用,再闹腾,院门不用出了,关你在房里背《女则》。”
和她爹曾经类似的做法,可裴月只觉屈辱,一字一顿质问:“你凭什么软禁我?”
萧夫人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掩嘴笑道:“凭什么?”
她长眉微挑,目光中透出如针般的尊严华贵,缓慢而清晰地宣告:“凭我是凌家的主母,大魏朝的长公主!裴月,不要给你个台阶下,你还不识抬举,敢拿和离说事,今个本宫就告诉你,你可以滚,孩子留下!”
和凌家的这一层脸面终是撕破了,裴月捂着小腹,目眦欲裂,“我死也不会把孩子给你们!”
萧夫人不屑,“给不给不是你个丫头说了算,孩子归于谁家,不过我皇室中人一句话的事!”
“多说无益。”萧夫人朝门外作了个手势,有两个体壮腰圆的婆子走进来,她吩咐,“扶世子妃回房好好休息,再折腾,便不准她出院门。”
“是。”婆子照做,看似扶着,实际架着,把裴月送回了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裴月暗自恨得牙痒,满腔怒气无处发泄,趴在衾被上直捶床板。
翠丫跪地宽慰:“娘子,长公主跋扈,长安人哪个不知道,您就别跟她硬碰硬了,一切等世子回来再做打算。”
“等他回来,我早就被他娘气死了!”裴月愤然嚷嚷。
“这……”翠丫犯了难,想起未出阁时裴月不爽憋闷了,解忧之法通常是吃吃吃、买买买。
翠丫犹豫着提议:“下个月就立秋了,娘子要不要叫来绣坊的人,裁几身漂亮衣裳?”
这个好,裴月眼睛一亮,她安国公府不是皇亲国戚有钱吗,挥霍不死她!
随即嘱咐翠丫:“去,把如意坊和珍宝阁的掌柜给我叫过来!”
翠丫惊讶,“娘子,这不是……”
裴月“嘘”了一声,催促道:“快去,今天我要狠狠宰他们家一顿。”
翠丫忙不迭小跑出去,命人唤来了绣坊和宝阁的管事。
拿着图本子、花样子,裴月随便让来人在自个身上、头上比划,定做了几十套华服首饰,件件都要华美无比,精贵繁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