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她终于开口:“阁下到底又为何而来?”
想来是气得很了,白皙的小脸气得通红,讲起话来也是咬牙切齿,连带着头上的步摇跟着晃动,让罗延的眼睛不由盯在了上面。
没想到她年轻时这样活泼,罗延觉得好笑,想逗逗她,却只觉得胸口一痛,眼前一晕。
一瞬间他就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刚伤他的刀剑上浸了毒!
林英娥虽不知他的具体情况,却也知道如今有可乘之机。
她嘴一撇,眼泪就落了下来,又娇娇怯怯地追问:“你到底是何人?
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且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请父亲帮忙。”
小姑娘示弱,哭得惹人怜惜。
罗延看着她半咬的红唇和迷蒙的泪眼,觉得煞是好看。
哼,刚刚装得凶狠,不过是只没长牙的小狸奴罢了。
想着,手上也松了松,匕首偏离了几分。
实际上他中毒不浅,如今竟己经有些拿不动刀了。
他闭了闭眼,正想说让她在下一条街停一下,让他得以逃脱,却只觉胸口一痛,一根金簪深深地扎在上面。
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英娥,想开口问些什么,却首接吐出口血来。
只是林英娥也没讨着好,毕竟罗延是刀山血海杀出来的,被扎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朝她挥了一刀。
虽因胳膊无力抬不起来,却还是划破了她身上的衣料,在她小腹处留下了一道伤口。
两人同样受了伤,但林英娥到底是闺阁中的小姐,生平受过最重的伤也不过是跌了一跤,如今受了这样的伤,难免心下生出些许畏惧。
捂着伤口,这回的眼泪倒是多了几分真心。
罗延见她哭得伤心,心下也对伤了她有些愧疚。
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却没想到落到双伤的结果。
为了避免再生事端,忍着疼从马车中的暗格逃了出去,却又让林英娥狠狠咬了牙。
很好,这混蛋居然连她马车的格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外面的侍卫见她的马车下滚出个人,怔愣了一下,就听见马车里传出一声怒喝:“给我抓住他,死生不论。”
这一喊扯动了腹部的伤口,让她痛呼一声,又在心里将罗延骂了个狗血淋头。
外头罗延受了伤,自然跑不过林英娥的侍卫。
幸而他的下属己经甩掉了刺杀他的人,一把捞起他就跑,最后还是将林英娥的侍卫们甩脱了。
只是因着这样跑动,他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又知道自己自作孽,没骂出口。
只是躺在床上养伤时,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心中暗道莫不是林英娥在骂自己?
的确如此。
芳姿正泪眼婆娑地给林英娥上药,躺在床上的这位也泪眼婆娑,疼得嗷嗷叫,没叫出来。
因为她嘴里被堵了一根用细布包裹着的短木棒,她母亲在旁边冷冷地道:“林大小姐不是很骁勇?
既如此还哭喊什么?
大女子流血不流泪呐!”
天知道她听见女儿受伤的消息时心中如何煎熬,匆匆赶来的时候却只听她对着自己婢女说流血不流泪的话,顿时气了个倒仰,便狠心想治治她了。”
这小丫头看着娇娇软软,看着你的时候,像是这个世界上顶顶乖巧的小姑娘,让人想要好好地疼爱她。
但她是她的亲娘,怎么能不了解她?
有主意的很!
要是再不好好管教,还不得翻了天去?
可是,她知道自己女儿这样不是一天两天,她如今还是如此,还不能看出她于此事上毫无办法嘛?
靠她爹更是别想,不说他们分隔两地,就是近在眼前,也只会宠着姑娘,根本舍不得说上一句半句。
如今便是,看着林英娥清澈的泪眼,狠话也说不出了,叹息一声坐在床边。
林祖娥见娘这样,心中咯噔一声。
她不怕娘生气,她和兄长没少惹娘生气,把娘气得砸花瓶的时候也不少见,只是那都只气一会儿,根本不放心上。
但娘这次,莫非是真伤心了?
她巴巴地凑到娘亲身边,讨好地叫她:“娘,您别生气了。”
结果芳姿没料到她突然移动,手上的药膏首接按进伤口,疼得她嗷一声弹了起来,把一屋子人吓了一跳。
芳姿更是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本来就收到惊吓,如今不小心按到林祖娥的伤口,更是心中羞愧,这才行了大礼。
还不等林英娥开口,林夫人谢依凉就劝慰她:“你主子是个不懂事的,还得是你在身边还能约束一二。
如今这样也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你。
你先下去吧。”
芳姿犹豫了一瞬,这药还没上完呢。
谢依凉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道:“药你放下吧,我来给她擦。”
芳姿见夫人将活接了过去,就乖乖退了出去,也好给母女两人留个说话的空间。
见她可怜模样,谢依凉实在狠不下心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满满,娘知道你向来主意大。
这不打紧,娘和你爹、你兄长都会尽力护着你。
可是你也要珍惜自己,不要再像今日这样。
你知道娘今天,今天听说你受伤心里有多害怕吗?”
林英娥知道娘是什么意思,她更希望她找机会通知外面的侍卫,在此之前可以顺从那贼子,而不是硬碰硬。
林英娥也知道自己错了,本是想着自己还学了一些粗浅的武艺,那些贼子一般都轻视女子,趁其不备之下应该能制服对方,却不想就被一把匕首抵在了胸口,从而失了先机。
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她自然会再多加当心。
于是,她在涂好了药后又抱着娘亲的胳膊左右摇晃,撒娇卖痴地求谢依凉原谅自己。
谢依凉本来也是心疼难过多于生气,见她这样也不气了,揽着她的肩膀,又温和地教训了几句,才准备走了。
见娘亲准备放过此事,林英娥刚松了口气,就见谢依凉又停住,看着她道:“满满既然做错,也知道错了,那就待在家里摹半个月王公的书帖吧。”
她见林英娥要撅嘴,又笑着道:“你兄长就要从书院回来了,到时候他知道了这事……”林英娥打了个寒战,蔫头耷脑地道:“娘,我知道了,我做便是。”
谢依凉见她听话,面色得意,但想起女儿对长子如此尊敬,比自己犹甚,心中又不免呷醋。
再瞪了女儿一眼才甘心走了。
林英娥被瞪,满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娘的嫌。
不过她还来不及多想,又要被芳姿同雁南的眼泪淹没了,忙去安慰她们俩,也无暇再想旁的。
等终于能躺到床上,她松了口气,觉得这一天过得还真是疲累。
伤口隐隐作痛,身上有伤没能沐浴也不舒服,但累极了,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罗延那边却没有这样平静。
他原本就受了伤,如今又被林英娥捅了一簪子,虽然她力气不算太大,也从未做过这种事,所以扎得不深。
但位置出奇得准,竟离心脏没差多少。
因此簪子一拔出来,血就喷了出来,又是让前来的大夫手忙脚乱地一顿扎针,这才终于止住了血。
不过到了晚上还是发起了高热,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只有他的贴身侍卫焦急地守在床边,不断给他换着冷毛巾。
他烧得迷迷糊糊,梦中喊着林英娥的名字,又含含糊糊吐出些别的词句就,把侍卫吓得低下头,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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