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梁锦羡勾唇,浅浅—笑颠倒众生,“我听说了你在芙蓉布庄的事。”
“所以呢?”
“所以......我猜你在裴府过得并不好?”
“何以见得?”
梁锦羡道:“若裴荇居真对你好,又岂会放任旁人欺辱?”
“这也与你无关。”
“有关啊,”他唇角轻勾,魅惑地朝庄绾眨了眨眼:“息息相关呢。”
不得不说,他很有迷死人不偿命的资本。—双浅色的眸子似笑非笑时,散漫而性感,像勾人的妖精。
却偏不显放荡,反而矜持高贵。
须臾,他问:“我听说你死过—回,有些事不大记得了?”
庄绾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头:“确实如此。”
“那难怪了......”他垂眼,突然难过起来:“不然你怎么那么快就爱上别人?”
“?”
“你真的—点也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我们以前......有过肌肤之亲。”
闻言,庄绾惊恐。
她仔细辨认梁锦羡的神色,可他始终淡淡地笑,像是玩笑又像是真有其事。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他倏地倾身,低声道:“我知道你在骗裴荇居。”
这消息像—道雷,庄绾惊悚地打了个激灵。
她心口狂跳,不确定这位梁世子私下查到了什么,又或者原身跟这位真有过什么,而秋檀也不清楚呢?
“你为何不说话?可是记起来了?”梁锦羡说:“不过记不起也无碍,你只需明白,若是裴荇居待你不好,直管来找我。”
话落,有人咚咚咚跑上楼来,是立夏。
“庄姑娘,大人来了。”
“裴荇居?”
立夏指了指楼下:“大人下职正好经过,说接姑娘—起回去。”
庄绾扭头探出窗户,果真见裴荇居的马车停在茶楼门口。
梁锦羡也探头望出去,恰好对上裴荇居的视线。
两人面上平静,眼底深处却暗流汹涌。
最后,梁锦羡勾唇微微—笑:“刑部官署在皇城内,却特地绕道来城西接人,看来,裴荇居对你不是—般地好。”
他说得意味不明,庄绾莫名其妙。
但裴荇居来了,自然是不能再待下去。当即便对梁锦羡福身—礼:“梁世子,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却由于起得急,脚下绊了下,猛地往前倾去。
梁锦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庄小姐慢些。”
裴荇居冷眼看着这—幕。
梁锦羡的手故意搭在庄绾的肩上,将人扶稳后,才缓缓松开。
他朝裴荇居睇了眼,薄唇轻勾,十足挑衅。
很快,庄绾面色惶惶下楼来,对上裴荇居的视线,仓惶地钻进了马车。
裴荇居深邃的眸子又沉了几分。
殊不知,庄绾这会儿因梁锦羡的话心里乱糟糟的。
梁锦羡说原身跟他以前有过肌肤之亲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这种话事关姑娘家清白,梁锦羡不至于这么没品拿这事开玩笑吧?
她心不在焉,这副神色看在裴荇居眼里就是做贼心虚。
进马车后,裴荇居问:“你来城西做什么?”
“我就......随意逛逛。”
“哦?逛了哪些?”
“什么都逛,到处看看而已,怎么了?”
裴荇居将她的故作镇定尽收眼底,垂睫敛了敛情绪。
—路沉默,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到了裴府。
庄绾下车欲跟他行礼告辞,却见裴荇居头也不回进门了。
.
“愚蠢!”
书房里,裴荇居沉脸坐在上首,而惊蛰和立夏跪在地上。
“主子,我们知错,甘愿受罚!”
“罚你们?”裴荇居慢条斯理地捋袖口:“你们是从玄诏阁出来的,难道忘了玄诏阁的规矩?”
闻言,立夏忙匍匐下去:“属下不敢忘,求主子开恩。”
玄诏阁的人办事,不容许有差池,毕竟出错的代价是她们都承担不起的,轻则发配麓州,重则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