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颂安崔元卿的女频言情小说《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程颂安崔元卿全局》,由网络作家“不如吃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啧啧啧,能让崔元卿视为敌人的人,还真是不一般。程颂安心底的笑都忍不住,直接写在脸上,道:“轻山哥哥,你今日喝了不少,府里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且先住下。一会儿我让人送碗醒酒汤过去,等酒醒了,还要去看二妹妹呢。”崔元卿闻言脸上一僵,抬起喝得红红的眼睛看向她,目光里充满寒意。这一幕落在陆轻山眼里,他表情古怪地笑了一下,答应道:“如此甚好。”海棠招呼着仆人,带陆轻山去了外院的客房。水榭里挂上了灯,清风徐来,吹动湖水波动,映着灯光,让看着水纹的人眼睛里也波光潋滟。只是这样温柔似水的眼睛里,再没有从前的热烈与期待,程颂安淡淡地道:“大人醉了,今日就住在我未出阁时的院子澄澜馆吧。”崔元卿似乎很少在意程颂安的长相,祖父常道,娶妻娶贤,贤妻长相是最不重...
《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程颂安崔元卿全局》精彩片段
啧啧啧,能让崔元卿视为敌人的人,还真是不一般。
程颂安心底的笑都忍不住,直接写在脸上,道:“轻山哥哥,你今日喝了不少,府里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且先住下。一会儿我让人送碗醒酒汤过去,等酒醒了,还要去看二妹妹呢。”
崔元卿闻言脸上一僵,抬起喝得红红的眼睛看向她,目光里充满寒意。
这一幕落在陆轻山眼里,他表情古怪地笑了一下,答应道:“如此甚好。”
海棠招呼着仆人,带陆轻山去了外院的客房。
水榭里挂上了灯,清风徐来,吹动湖水波动,映着灯光,让看着水纹的人眼睛里也波光潋滟。只是这样温柔似水的眼睛里,再没有从前的热烈与期待,程颂安淡淡地道:“大人醉了,今日就住在我未出阁时的院子澄澜馆吧。”
崔元卿似乎很少在意程颂安的长相,祖父常道,娶妻娶贤,贤妻长相是最不重要的。可此时,他看向程颂安的时候,喉结轻滚了一下。
应该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崔元卿强迫自己垂下眼眸,极轻地答应一声:“嗯。”
程颂安转身,只留下背影,并不打算搀扶他。
崔元卿在身后突然冷冷道:“你是我的新婚妻子,从前那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意,我劝你尽快断了。”
程颂安一头雾水地停下脚步,他在说什么呢?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要断了这些情意?难道是说她和陆轻山?
程颂安几乎要笑出声来,且不说她跟陆轻山已经快十年没见面了,就是从前在益州,她也分外瞧不上陆轻山那种纨绔子弟的轻狂样,不然也不会将他头都打破了。
重要的是,崔元卿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带了些醋意,他难道是为了她而吃陆轻山的醋?这怎么可能呢?
程颂安回过头,笑道:“大人是在吃醋吗?”
崔元卿几乎是脱口而出:“程颂安,你也太自作多情,我是劝你恪守妇道,不要给程家和崔家丢了脸面!”
也的确是自己自作多情,他怎么可能为她吃醋,他这样的人,除了在意程挽心,就只剩下他的仕途和脸面了。
程颂安冷笑一声回道:“大人这话我听不懂,小时候的事,不过是因着长辈间的交往,大家玩闹一场,能有什么情意?难道您儿时连个姐姐妹妹的玩伴也没有?”
说到这里,又阴阳怪气拖长了调子,“哦~似大人这般不近人情的冷清之人,当然没有姐妹跟你玩。”
崔元卿的下颌抿的直直的,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冷冷道:“你没有便是最好。”
程颂安只觉得心中有一股不忿,他在外面跟她的二妹无媒苟合,若不是她提前有了防备,说不定连孩子都怀上了,却平白污蔑她跟别人有什么私情,还这样理直气壮。
她忍不住嘲讽道:“我当然没有,但凡我有这个心思,哪里等得到成了婚才想起来这番情意!在闺中我便能与人私定终身!”
崔元卿光风霁月的脸上登时变了色,铁青着脸,狠狠道:“程颂安,别忘了你的身份!言辞安敢放荡至此!”
程颂安吐出这些两世都没说出口的话,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看到崔元卿的表情,只想让他再气一些。
她嗤地一笑:“大人认为我犯了七出哪一条?若找出一条来,不妨将我休了!”
崔元卿的额头爆出一根青筋,极力在压抑怒火,目光里寒意几乎要将程颂安湮没,两个人定定地对抗着,直到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不少酒气,他终于平静下来,声线冰凉:“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还是说,你想让整个程家都听到我们之间的不合?”
程颂安也冷静了不少,这是在程家,若让人听到刚才那些话,父母那里该如何担心,日后与崔元卿朝堂相见,又该怎样?她不该逞这一时之气。幸好现在崔元卿还没父亲官位高,还不至于立时和离,为难程家。
她收了情绪,淡淡道:“大人请随我回澄澜馆。”
说完,转身就想往外走,还没动,就被崔元卿抓住手臂,力道大的她无力反抗。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勉强的笑容道:“我睡会儿就好了,你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海棠红着眼怨她:“祖宗奶奶,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别人的事儿!”
程颂安摇了摇头,她没办法跟她讲,这个别人可不是一般人,她是未来的皇后,娘家有兵权,前世她是后宫第一人,所有的妃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且三个皇子都是她亲生的。
若能得到她的信任,过几年等她做上皇后,便能请她做主,跟崔元卿和离,有她做靠山,和离之后便仍是待在京中,也无人敢找啰嗦什么。
程颂安哑着嗓子道:“你只管听我的,跟那红罗好好儿地相处,为我聘一只波斯猫来。”
海棠只当她真心喜欢那只雪白的波斯猫,便答应下来,让她安心休养。
不多时,丫头拿了药回来,牡丹亲自看着熬了,服侍着喝下,才放她睡觉。
程颂安的病来势汹汹,喝了药也没有立刻见效,浑身泛疼地躺着,睡得并不安稳。
期间余老太太和张氏分别来看了一次,屋子里鸦雀无声,想来应想是丫头婆子都在外面。
程颂安昏昏沉沉之际,听到余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训人:“我只当你是个有分寸的,谁知竟让她折腾出病来。她虽说十八了,身子骨还没长全呢。”
一个冷清的声音带着些不甘,回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儿再不敢了。”
原来是在训崔元卿,难道她们都知道他将自己扔在冷水里的事了?那他挨训也不冤枉。
张氏有些不忍心,分析道:“元儿年轻,没个轻重也是有的,母亲别气坏了身子。况秋季本就多时症,云黛身子弱,也许并不全是因为元儿。”
余老太太当然明白,只是心疼程颂安,便对孙子急躁了些,她不肯认错,只嗔道:“元儿这两日哪也不许去,留在筠香馆照应着。”
崔元卿闷闷地应道:“是。”
张氏赶紧哄着余老太太回了清晖园。
房间里再次静下来,没了吵嚷,程颂安睡得安稳了一些,一个时辰之后,喉咙疼得厉害,才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喊道:“海棠!”
没有得到回答。
她又喊了一声。
“闭嘴!跟公鸭嗓子似得,”崔元卿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睛里全是不耐烦,“恁的难听。”
程颂安有些奇怪,他怎么还没走?他最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越发多了,不光如此,他那清冷的性情似乎也变了,竟有些尖酸刻薄,话也多了。
她哑着嗓子问道:“海棠呢?我渴了。”
崔元卿白了她一眼,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程颂安双手又酸又软,手心里还泛着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端不住,让海棠来喂我。”
崔元卿脸上有一丝鄙夷:“四体不勤。”
可手还是做出了喂她的动作。
程颂安一口气喝光了,仍旧哑着嗓子问道:“海棠她们呢?”
崔元卿将水杯往桌上一掼,走出房门,不一会儿领了海棠和牡丹过来。
程颂安看了眼桌上的自鸣钟,急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
海棠道:“缎子送的迟一些有什么相干?你身子这样,我怎么放心去?”
程颂安指着那匹蜀绣,干哑的嗓子几乎有些破音:“叫你去,你便去,家里有牡丹她们呢。”
崔元卿皱了皱眉,淡声道:“主子安排的事,利落去办,推推搡搡地做什么,哪里就娇贵死她了?当我也是死人吗?”
程颂安听了重重将拳头捶在枕上,恨声道:“我的丫头再不成,自有我教训,你不许说她!”
崔元卿皱眉,想让他进来说,但看了还坐在床上的程颂安一眼,自己便走了出去,问道:“何事?”
思变声音压的很低,没有一丝言语露出声儿来。
程颂安裹了披风,掀开帐子一角,看到崔元卿眉间紧锁,唇线抿的很直,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前世一心做贤妻,对他在外面的事一概不问,最后被程挽心钻了那么大的空子还不自知。
现在她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向泰然的崔元卿如临大敌,她朝思变问道:“可是翰林院出了什么事?”
思变迅速觑了崔元卿一眼,别扭地扯出一个笑容,含糊道:“也不算什么大事。”
崔元卿转向她,脸上又变得阴沉,直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你好本事。”
程颂安不解:“我不懂大人的意思。”
崔元卿目光中带着寒意,似乎把她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般凶狠。
程颂安登时明白过来,一定是有关程挽心的事,才让崔元卿对她如此戒备。
她淡淡道:“大人若有事,尽管去忙吧,我自会去跟母亲和祖母解释。”
崔元卿对思变安排道:“你先去告知一声儿,不必着急,万不可想错主意。”
语气充满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意。
思变答应一声,立刻去了。
崔元卿上前一步,一把捏住程颂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程颂安自嘲地笑了下,差点掉进他假装的温柔陷阱里,只需要程挽心一点点的消息,他便原形毕露了。他的温柔果然只属于程挽心,便是安排长随去通知消息,都用那么温和的语气。
而对她,说翻脸便能翻脸。
崔元卿神色狠厉,道:“你到底有几副面孔?是什么心肠?”
程颂安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冷冷道:“别碰我,我无心插手你的事,你的事也别牵扯到我头上。”
崔元卿道:“别让我看到你使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我绝不饶你!”
程颂安冷哼一声,充耳不闻。
崔元卿转身跨出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给她一个决绝而冷漠的背影。
看他气的这个程度,八成是程府里有了新消息。
程颂安将蔷薇叫进来,问道:“母亲有消息过来吗?”
蔷薇回道:“正要进来跟姑娘说呢,夫人说,给二小姐定了扬州通判金家的庶长子。”
“扬州有山有水,地处富庶,父亲终是不忍心她去吃苦。”
程颂安冷笑一声,怪不得崔元卿那样气急败坏,原来是程挽心要定亲了。
蔷薇道:“谁说不是呢,这扬州通判是益州三爷的同科,家中最是富足。”
程颂安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大病了一场,神色怏怏。
蔷薇上前愠道:“姑娘管她呢,这会子身子还未好全,白替她操这份心,她果真得了好造化,也未必念你的好。”
程颂安微微一笑,她的丫头看的比她清,怎奈她前世一心痴想着姊妹和睦,每每丫鬟劝谏她,她还反倒说她们一顿。
这会儿听蔷薇这么说,便拉了她的手道:“我才不管她,若不是怕耽误三妹妹,也不会让母亲张罗这些。”
蔷薇有些意外,小姐似乎比从前愿意听她们的话了,心下有些快慰,道:“正是呢,养好自个儿的身子才算正理儿。”
程颂安点头答应了,漫不经心般问道:“是谁在给咱们和母亲之间办事?”
程颂安听了,用帕子掩住,撇了撇嘴。
崔元卿接着道:“程家门第,不必低嫁,况二妹相貌才情不输云黛,依我看,名单上竟无一个能堪匹配的。”
程颂安只觉得好笑,这么不避讳地夸她么?
她忍不住调侃道:“相公好不知羞,说别人不堪匹配,我又嫁与了你,岂不是说你样样都比别人好些?不如连二妹一并娶了?”
崔元卿脸上一红,皱眉道:“夫人慎言!”
冯氏听了,登时有些警惕,不悦地道:“越说你越没正行,说正经事呢,怎么扯到自己身上?难道还要让挽心给你做小不成?”
程颂安笑了一下,不以为意,侧头去看崔元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戳中心事,脸上始终浮着一层怒意。
程仲文叹道:“元卿这样的人物,说比别人都强,也不为过,我倒的确起过让我这两个女儿效仿娥皇女英的念头。”
冯氏和林氏俱是一惊,让这个败坏门风的丫头尽快嫁出去,已是便宜她了,怎么可能让她去大姑娘那里添堵?
冯氏正要开口,却见崔元卿忽然离座朝程仲文长揖到地,行了大礼。
程颂安震惊不已,父亲只起了个头,他便这么迫不及待去谢谢岳父成人之美吗?他竟肯为程挽心丝毫不顾及自己是才成婚三天的新郎官吗?
崔元卿目不斜视,朗声道:“岳父,我既已娶云黛,必定一心一意待她,方不辜负二老于元卿微时将掌上明珠下嫁,若有别的心思,天地不容!况元卿怎敢跟帝舜相比,娥皇女英请岳父万万不可再提。”
程颂安一下子愣了,他竟会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来,言辞诚挚到让她几乎都快相信了。
但下一瞬,她就想明白了,便是宫里的圣人,也只有一个皇后,其余的再受宠,也只是妃,他崔元卿要给程挽心争取的,可不是平妻之位,而是他的正妻,是未来的首辅夫人。
他的心机真不愧是后来能做内阁首辅的。
冯氏和程仲文果然被感动到快要流下眼泪,双双起身去扶他。
崔元卿起身,坐回到位上,程颂安在旁极轻地冷笑了一声,他也不以为意。
程仲文道:“我早知你是可托付的,当年英武楼上遥遥一见,你才十二岁,端得是满京也找不到似你一般的人物,我便同你祖父定下这门婚事……”
崔元卿的脸色微微有异,垂下了头,默不作声。
程颂安见他这一副模样,便知他又想到这桩婚事非他自己所愿,而是祖父的遗愿,他该是为自己刚才那一揖感到羞愧吧。
崔家官职不高,却是历代京官,程家川蜀之地爬到京城高位,程老太爷入阁十年,又全身而退,致仕回乡,程仲文是个纯臣,更受圣上信任。他们两家结亲,能保崔家再上一层台阶,而也能使程家在京畅通无阻。
崔元卿不愿同她这个程家嫡女和离,正是为此,他会等到自己入阁,才会显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休想再这么事事如意,程颂安心内冷哼,面上笑了笑:“父亲眼光自然是极好的,那依您看,这名单上有能配得上二妹的吗?”
程仲文捻须想了一下,道:“我属意户部给事中许靖齐的五子、谏议大夫范忠的幼子。”
程颂安听了,便知父亲仍是不舍得将程挽心远嫁,还是为她寻了在京的人家。
她与冯氏、林氏对望一眼,示意她们不要冲动,先听父亲的意思。
冯氏哼了一声,耐着性子往下听。
崔元卿沉吟片刻,接口道:“许靖齐官职不高,家中却有妻妾数十人,儿子众多。”
他的意思很明白,一个不大的官,俸禄就那么多,但家里面一堆妻妾,生了一堆儿子要养,这样的一大家子,不适合他们这样文官清流家的女儿嫁进去。
程仲文点了点头,又道:“那范忠倒是家中妻贤子孝。”
崔元卿似是想了一下,才道:“范忠是个有能力的,不过我听闻他和福王颇有些私交。”
福王是圣上的第十子,外祖家在军中有些势力,圣上颇为忌惮。
程仲文不涉党争,最忌讳跟王亲沾染关系,听了这话,便立即熄了念头。
程颂安轻笑道:“相公若有一日翰林做厌了,不如去做官媒。”
她看得出来,今天他是有意不愿程挽心定亲,因此看哪个都不中意。
冯氏和林氏被她逗得一笑,程仲文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丫头,元卿是真心为咱们家考虑,你倒笑他。”
程颂安故意歪了头去看崔元卿,用他们两个才能看到的角度冲他挑了一下眉毛,问道:“果真如此吗?相公。”
崔元卿目光沉静如水,淡淡道:“当然。”
程颂安又道:“那相公来推选个人出来给二妹妹。”
崔元卿道:“我不知。”
程颂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回头对程仲文道:“父亲,怎么忘了陆家哥哥。”
余光里,崔元卿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紧了紧,手背上崩出几道青筋来。
程颂安笑得更甚:“对了,轻山哥哥人呢?”
冯氏道:“轻山早就回去了。”
她跟陆轻山的母亲罗氏是旧识,早年间是想把女儿许配给陆轻山的,怎奈程仲文先一步定下了崔元卿,她深觉遗憾,从心里是把他当成儿子看的,因此不愿将程挽心许给他。
想了下,冯氏道:“轻山是合适的,但听他今天那个意思,似乎无意于咱家的女儿,说的委婉罢了。”
程仲文却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轻山不可。”
程颂安有些不解,追问道:“为何轻山哥哥不可?他能文能武,是祖父看着长大的,难道配不上二妹妹吗?”
程仲文没有回答她,只端了茶盏,饮了一口道:“此事不必再提了。”
程颂安怏怏不快,垂了头去勾自己衣服上的丝带。
一旁的崔元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冯氏眼见今日谈不出个结果,便道:“说起轻山,倒叫我想起益州的老太太当年那些妯娌们,不是有个伯娘的儿子前年任了益州同知么?托他打听打听,在益州寻个门当户对的,老爷日后致仕归乡,怕是还要指望着二丫头呢。”
程仲文听了,不置可否,只道:“也算一条门路,明日我就给堂兄去信。”
冯氏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意。
程颂安默默看了一眼崔元卿,他的面目辨不清情绪,一双眼睛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难猜是在想如何阻止程挽心订亲。
婚事说了一会儿,崔元卿起身朝程仲文和冯氏道:“岳父岳母,今日天色也已不早,我和云黛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拜望。”
冯氏和林氏一听,眼圈早已红了。
程颂安端了茶杯,淡淡道:“忙什么?容我吃盏茶也不迟。”
崔元卿蹙了蹙眉,淡声道:“嗯,不急。”
正说着,外面人未到,声音已经传进来:“老爷,太太。”
程仲文脸上现出不悦,女儿女婿还在,沈姨娘竟没规矩地大呼小叫起来。
冯氏待她进来,问道:“沈姨娘忒也没有礼数,也不看看是不是有客。”
程颂安笑道:“无妨,女儿不算客人。”
沈姨娘眼睛在程颂安和崔元卿身上一转,立即跪到程仲文和冯氏面前道:“奴婢听说老爷和太太要给二小姐定亲,心中着急,因此赶了过来。”
冯氏喝道:“给挽心定亲本是喜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怕我跟老爷亏待她不成?”
沈氏一顿,低头道:“奴婢不敢。只是有一事不敢不跟老爷说啊。”
程颂安悠然将茶盏端到嘴边,笑了笑,要来了,前世那一套,又要用了。
程仲文问道:“什么事?起来说话。”
沈氏偷偷看了一眼冯氏,见她闭了眼,便也低头站了起来,又拿眼瞄了一下程颂安和崔元卿。
程颂安笑道:“姨娘有什么事比二妹妹的婚事还重要的?莫不是怕给二妹妹找好了夫婿?”
满屋的人俱是一惊,各有各的心事,崔元卿的表情尤其微妙,却克制的恰到好处,不露分毫。
沈氏讪讪笑道:“大小姐说哪里的话,二小姐婚事乃是老爷和太太做主的,奴婢哪敢置喙。我说的这件事,是二小姐的八字,有些不好。”
程仲文和冯氏都皱了眉,等她往下说。
程颂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她将前世那些理由又说了一遍。
“二小姐的命局过于阴寒,不适早婚,从前高僧算过的。最好要在二十四岁之后成婚,否则父兄仕途不顺、姐妹无以为继,进而家宅不宁。”
冯氏听了,紧张地朝林氏看了一眼,她是信这个的。
沈氏看她如此,便知事情成了大半,程仲文曾在房里跟她说过,不愿女儿出嫁太早,那要是将冯氏稳住,这婚便定不成。
林氏嘿的一声笑,问道:“沈姨娘说的可是宝国寺的明华师父?”
接下来的五日,崔元卿果然忙的极少回家,直至第六日,赶上休沐,他才回了筠香馆。
“你想生个孩子?”—进门,崔元卿漠然道,仿佛问的是今日想吃什么这样的话。
海棠和玉兰正伺候着程颂安吃饭,—听这话,两个人脸上都是—红,相视—笑,慢慢退了出去。
程颂安口中的老鸭汤刚喝了—口,差点喷了出来,急忙拿着绢子掩着咳了几下。
崔元卿皱眉:“你不是早就痊愈了?还在装什么?”
程颂安平复了呼吸,他们两个自鸿宴楼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对程颂安来讲,她已经十日没见过他了,没想到阔别多日,第—句话竟然是这个问题。
她瞥了—眼他的神情,淡淡问道:“你从母亲处回来的?”
崔元卿看着她,算是默认。
程颂安明白了,这是受了张氏的敲打,要他抓紧时间跟她生个孩子,如若不是这样,他这会儿肯定不会回到这里。
她面无表情道:“若不那样说,说不定还要送药膳来,大人是忘了药膳的滋味了?”
—提药膳,崔元卿忽然转过了头,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才道:“这么说,你并不想要孩子?”
程颂安不答,这个问题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注定不可能有的东西,现在问她想不想要,简直像在她的心口上戳刀子。
崔元卿见她不答,再问了—遍:“你不想要孩子?还是说,你不想要我的孩子?”
程颂安忍着心痛,反问道:“大人想要孩子?是想要—个阴险虚伪的女人给你生的孩子?”
崔元卿立刻沉下脸来:“我说过,你若不用—些下作的手段,我不会为难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你生,还能是谁?”
程颂安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来?不是很厌恶她吗?不是很在意程挽心吗?那为什么还想要自己厌恶的女人替他生孩子,去伤另—个他爱的女人的心?
这个时候,程颂安几乎都有些同情程挽心了,她们两个都对—个冷漠的男人错付了真心。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朝崔元卿道:“崔元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总说我虚伪阴险吗?”
崔元卿脸色—变,不悦地站了起来。
这种跟姨妹有些暧昧的事情,当然不能直接说。
程颂安垂着头,替他道:“你有心上人,却被跟我的婚事耽误了,因此你恨我,对吗?”
崔元卿视线停留在她垂下头露出的那—节白皙的脖子上,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回答。
这就是默认了。
程颂安无奈地道:“可是我并不知情,是父亲与你祖父定下的,从来没人跟我说过你心中另有其人,包括你自己,然后就这样怨恨我。这会儿还若无其事要同我商议生孩子,不觉可笑吗?”
崔元卿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后只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程颂安冷哼—声,为了他们的私情,给自己扣了好大的—顶帽子!
崔元卿不理会她的冷笑,又道:“从前的事,过去了便罢,我不愿再提。和离之事,你也休要再提,不但于女子名声有碍,对在朝为官的男人也—样。”
程颂安苦笑—下,她想跟他解开心结,要么若无其事过下去,要么风平浪静和离,他却只在乎他的官声罢了,程挽心跟他的仕途比起来,也是不值—提的。
崔元卿的眼睛便不再掩饰地朝那匹蜀绣看了过去,最普通不过的四合如意云纹花样,但绣工之绝,平生未见,颜色是他喜欢的靛青色,跟他的气质很相称,必是给他裁衣服的无疑。
一边说着不求真情,要和离,一边又在祖母那里告状,让祖母满京城将他找回来,回来之后却又不理他,然面上还要给他裁衣服。
这种欲擒故纵的卑劣手段,亏她这种身份做得出来!
崔元卿想到刚才去春晖园时,老太太指着他责骂道:“你自己说说,有几个好人家的公子成婚四五日都不歇在新房里的?你是想让云黛成为满京城里的笑话?还是想气死我老婆子?”
“崔家子嗣不丰,咱们这支,三代单传,若是到你这里绝了嗣,我看你有没有脸面去地下见你祖父和列祖列宗!”
老太太骂完,又赶着他去了赐贤堂,张氏不像祖母那样痛斥,却是更惹人头疼地哭着陈述他不孝,不想让自己抱孙子。
……
崔元卿重重冷哼了一声,睡一间屋子一张床又如何?在程家的时候,已经睡过一次了,不照样无事发生?越是这么逼他,他偏不碰她,看看她还能有什么手段!
程颂安出来之后,崔元卿看也不看,吩咐重新备水,换他沐浴。
牡丹和蔷薇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上来给程颂安绞头发,还没弄干,便见赐贤堂的大丫鬟秀禾提了一个食盒过来。
海棠连忙迎上去,问道:“秀禾姐姐亲自来了,我们姑娘才吃了饭呢,太太怎么又送了来?”
秀禾回道:“不是给奶奶的,是老太太得来的药膳方子,太太亲自熬的,让我送来给大爷,吩咐务必请他吃了。”
这是程颂安回门之前余老太太就吩咐过的,她也不在意,崔家三代单传,兴许真的是男人身体不好,是得调理调理。
她让海棠接了放在桌上,道:“这么晚了,辛苦你跑一趟,替我跟太太道一声她老人家辛苦。”
秀禾深深看了一眼浴房的方向,似乎有些不放心。
程颂安只当她差事没办完,又道:“待会儿大爷沐浴完,我服侍他喝了便是,你先回去吧。”
秀禾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便去了。
程颂安的头发绞的差不多干的时候,崔元卿也沐浴完出来了。也许是带着水汽的原因,他已不如刚回来时那么冷森森的,头发有些沾水,穿了一件合体的月白寝衣,甚至有些温馨的样子。
只是寝衣领口有些宽敞,能清楚地看到他凸出的喉结和直直的锁骨。
程颂安看了一眼,脸上一热,迅速转移了目光,淡定地将食盒里的药膳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推。
崔元卿冷冷道:“做什么?”
程颂安也没好气地答:“祖母吩咐的,母亲亲自熬的药膳,给你补身子。”
崔元卿脸上登时又有了寒意:“不必!”
程颂安才不愿跟他多费口舌,只道:“那你自己跟母亲说去。”
崔元卿对几个当值的丫鬟道:“倒出去。”
丫鬟不敢动。
程颂安冷哼一声:“她们要敢倒,明日就能被母亲赶出府门。”
崔元卿心知她说的不错,仍旧不肯喝,瞪了她一眼:“你惹出来的麻烦,自己想办法。”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内室的床边走去。
程颂安撇了撇嘴,真是不知好歹,给他调理身体,他还不乐意。
自己前世就是太不注重保养身体,才落个久病不愈,活活儿给拖死的凄惨结局,一想到这儿,程颂安决定补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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