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勾搭太子殿下!你以为长了一张狐媚的脸就能兴风作浪,你不过是个白痴!”
御花园平月湖边一个无人的水榭里,苏珍恶狠狠地一步步逼迫一脸茫然无措的苏苓,眼中毫不掩饰的妒忌像火一般燃烧。
苏苓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落苏珍眼里就像是一把妒火淬炼过的剑,狠狠地扎在苏珍的心窝!一想到刚刚太子是如何讨好纠缠苏苓的,她就恨极了这张美丽的脸!
“没,我没有,二姐……”
苏苓看着苏珍那张逐渐逼近的狰狞面孔,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却也不敢跑掉,只能惧怕地步步后退,已然退到水榭边缘。
“太子殿下何等尊荣,岂是你这个傻子可以肖想的!”
说罢,苏珍看了苏珍身后的湖水一眼,心生怨毒,猛地上前一步,一把将毫无防备的苏苓推出水榭,跌进平月湖里!
“姐姐不要啊!咳咳……我,我没有……是他说会对我好,想要脱我衣服……”苏苓双手用力抓住水榭的边缘,惊恐地向着苏珍求饶。
“太子殿下说会对你好?”苏珍站在水榭边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水里的苏苓,冷冷道,“你也配!你给我去死吧!”
苏珍的脑子里已被嫉妒和愤怒所占满,她重重地一脚踩在苏苓抓着水榭的手背上,用力碾压,听着苏苓的痛呼,只觉得畅意的快感如同潮水一般在胸口汹涌。
“不,好痛!姐姐,不要!苓儿不想死……”
苏苓拼命地呼喊着求饶,挣扎着不愿松手,苏珍却冷着脸一脚猛踹向她头部,将她整个人踹进水里,苏苓那双抓着水榭充满求生欲望的双手,终究是松开了。
她整个人在苏珍面前慢慢下沉,下沉,直到水面卷起一个旋涡,归于平静。
“哈哈哈哈……”苏珍看着只剩粼粼微波的湖面,得意地大笑,“苏苓,你活该,太子殿下是我的,谁让你这个天生痴傻的贱货,偏偏生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
她的笑声忽然止住,她看见苏苓下沉的位置忽然涌起一阵水波,苏苓又浮了上来!
“还没死?”苏珍吃了一惊,眼看着苏苓就要浮出水面,她恶念徒生,伏下身子,伸手按在苏苓的头上,猛地将苏苓往水里按,一意非要淹死苏苓不可,“别怪我!我不对你狠,就是对我自己残忍!”
苏苓刚想浮出水面,忽然就有人伸手压着她的头拼命将她整个人往水里按,苏苓顿时火大了,直接在水里伸出手一把抓住按在她头顶那双手,猛地把苏珍扯进水里。
“呀——”苏珍一时不防,跌进水里,顿时尖叫出声,“你这个贱丫头,你敢拉我落水!救命啊——救命啊——”
苏苓刚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浮出水面就一下怔住,她瞪着湖岸上的奇石假山,还有身边那个尖声呼救的苏珍。
她刚刚明明在桥上驾驶着警车追击逃犯,因轮胎被击中而导致翻车坠桥,沉入江水里。她记得她好不容易从警车里脱身出来,拼命向水面游,可是中途却因为缺氧晕眩了一下。等她恢复意识就差点被这个古装打扮的疯女人溺死在湖水里。
难道是因为缺氧产生了幻觉?
“怎么回事,好好的,丞相府的两位小姐怎么会落水了!”被苏珍的哭喊声吸引来的皇后皱起眉头看着水中的苏苓和苏珍两人。“还不快把人救上来!”
如今正值四月维夏,牡丹花开正艳,皇后心血来潮,于皇宫御花园里办牡丹花会,宣一众皇亲贵胄携家眷入宫赏花。实则是想借此机会为太子选几个家世有力的女子为妃,好巩固太子的势力地位。却被苏苓和苏珍的落水给生生破坏了,她怎么能不恼怒呢!
“珍儿,你没事吧!”苏丞相的夫人吴明珠一看见亲生女儿全身湿透地被救上来,顿时心疼地拿过一旁准备好的斗蓬披到苏珍身上。“你怎么会掉进湖里呢?”
“母亲,都是苏苓害的,是她把女儿拉下湖的!”苏珍偎依在吴明珠怀里,恶人先靠状地指着苏苓说,反正苏苓是个傻子,任她怎么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也不懂反驳。
吴明珠立刻就瞪向另一边同样全身湿透却孤伶伶没人理会的苏苓,怒问道,“苏苓,是不是你拉你二姐下湖的!”
围观的众人看着苏苓的眼神顿时都有些鄙夷,东胜国国都谁人不知丞相府的三小姐苏苓有沉鱼落雁之色,却是个天生的傻子,拉自己二姐跌下湖这种事,也不是干不出来的。
苏苓在湖岸边喘了口气,心里冷笑,你女儿要不是想淹死我,我会拉她下湖么?
吴明珠这对母女平时是怎么欺侮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的,还有刚刚苏珍是怎么推她下湖的,刚刚那一瞬间,她已全部从这具身体的记忆里看见了。
“不,不是,是太子殿下说喜欢苓儿,可是二姐姐说苓儿是个傻子不配让太子殿下喜欢,就说要淹死苓儿,把苓儿推下水,苓儿好害怕,就拉住二姐姐的手,二姐姐就下水里来陪苓儿了。”苏苓装出原本痴傻懵懂地模样看着众人,边全身冷的发抖边故作无知地问,“母亲,什么是淹死啊?”
此人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傻子是不可能懂得说谎的,苏珍居然想因为太子对苏苓示好就下些毒手,而太子居然会喜欢一个空有美貌的傻子——
众人忍不住都向皇后看去,皇后脸色铁青,要知道太子炎天肆可是在她精心教导下长大,为了让炎天肆稳坐太子之位,她不知费了多少心力。能进太子府的女人,一定要是家世有力,聪惠精明,怎么能让这样一个丞相府庶出的傻子进了太子府?
这样支持太子的朝臣们,岂不会觉得太子沉迷美色,不顾大业!
“太子,可有此事!”
“回母后的话,绝无此事!儿臣本在湖边赏景,是苏三小姐自己扑着蝴蝶突然扑进儿臣怀里,正好被苏二小姐看见了,怕是有所误会。”炎天肆垂首回答,看也不看苏苓一眼,一脸俨然,跟之前在花丛里纠缠着苏苓的风流纨绔完全两样。
之前明明就是炎天肆一意纠缠着苏苓,还许诺会娶她入太子府,结果被苏珍撞见,醋意大发,才会想要溺死苏苓的,现在炎天肆倒是一推四五六,一干二净!
苏苓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还没等她出言反驳,苏珍就急不可耐地指着苏苓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没错,皇后娘娘,是臣女见苏苓品行不端,指责了她两句,谁知道她不听教诲也就罢了,反而把臣女扯下湖!”
一时间,众人看着苏苓的眼神都有些狐疑,毕竟一人之言不可轻信,但是炎天肆和苏珍两人都指责是苏苓主动勾搭炎天肆的,那么苏苓的话都显得虚假了。只是一个傻子拉人下湖不奇怪,怎么会懂得如何勾搭男人呢。
“太子殿下,你,你不是说最喜欢苓儿也么,你说话不算话!”苏苓立刻摆出一副眼泪湾湾的可怜样,结结巴巴地看着炎天肆说,“你,你还抱着苓儿,给苓儿念诗,什么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还有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皇后越听脸色越难看,炎天肆更是恨不得马上堵住苏苓的嘴,周围的宾客也都互相使着眼色,谁不知道苏苓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哪里懂得这些情诗,苏苓既然这样说了,那定是事实了。
“啊,还有还有——”苏苓还嫌不够,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丝绢亮在众人面前,众人一看都是一怔,只见这方丝绢一角绣了两个小字“隽彦”,正是炎天肆的小字,还是他及冠那年,太学鸿儒徐先生亲自取的。
“你,你还给了我这个丝帕,说是定情——”
“住口!”皇后狠狠打断苏苓的话,现在连定情信物都出来了,再让苏苓说下去,炎天肆若是不娶苏苓就被人说私德有亏,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让苏苓进太子府的。若今日炎天肆看上的人是苏珍倒还罢了,偏偏是苏苓,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炎天肆一眼。
苏苓虽说是个庶出的傻子,但到底是丞相之女,若是进了太子府,一个侧妃的位置是少不了的。太子府里女眷规制,一个正妃,两个侧妃,皇后怎么可能会白白让苏苓这个天生痴傻的女子占了侧妃的位置,自然是要用来拢络更为有力的大臣。
还没等她想出来拿苏苓怎么办,就听见一直站在一旁的三皇子炎夜麟看着全身湿透发抖的苏苓叹了口气,他取过一旁宫女刚刚拿来的披风,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轻轻披在苏苓的身上。
四月初夏,湖水还带着些许寒意,苏苓全身湿透跪地久了,本来有些发冷,这披风一盖在身上,苏苓的心里顿时因为炎夜麟的举动而有了暖意,她有些感激地冲炎夜麟一笑。
就见炎夜麟对着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苏府两位小姐落水,全身都湿透了,初夏风还寒着,不如先让她们换了衣衫再追究此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