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震惊的看着陆筝,说时迟那时快,挡在陆筝身前。
“大姐?!......你不能进去!”
“你都和人私奔了,有什么脸面去见祖母?再将祖母直接气走了怎么办?”
大姐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想要和她们分祖母的遗物。
祖母最偏心大姐,要把大头分出去还得了。
陆湘就差把贪婪写在脸上。
“此次回来我只是为了见祖母,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要。”陆筝淡淡道。
陆湘面红耳赤:“那也不行!”
陆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仅存不多的耐心消失殆尽,神色平静。
“七妹,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区区庶女,也敢拦在我面前?”
庶女二字一出,陆筝身上的傲气尽显。
陆湘被踩中痛脚,愤怒的盯着陆筝,却不由得气弱几分,把路让了出来。
该死的陆筝!
一直听府里人说曾经这个大姐有多嚣张不讲理,今天她总算见识到了。
“小姐,您看六小姐也来了。”丫鬟扯了扯陆湘,“六小姐一直仗着柳姨娘得宠而看不起我们,如今大小姐回来了。让六小姐先进去,吃吃苦头。”
陆湘看着陆兰带着丫鬟和大夫气势汹汹的走来,让到一边。
没错,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六姐吃吃苦头。
“怎么不进去?”陆兰问。
陆湘:“在等六姐,长幼尊卑,六姐不进去先侍奉祖母,做妹妹的哪里敢进去。”
陆兰狐疑,这小贱人是转性了还是看开了,知道争遗产争不过她,索性不争了?
“哼,算你识相!”
陆湘跟在陆兰后面,哼,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刚进院子。
里屋响起激动的咳嗽声,以及林嬷嬷的安抚声。
“老夫人您别激动!别激动!”
“筝筝,是我的筝筝吗?”老太君激动的朝陆筝伸手,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陆筝鼻头莫名一酸,坐到床沿。
“瘦了,瘦了啊!”
“筝筝快告诉奶奶,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咳咳咳!”
陆筝脸色微变,赶紧将老太君扶着躺下,边把脉边取出银针。
这一把脉脸色骤冷。
“嬷嬷,把祖母的衣服脱了。”
林嬷嬷根本没想到老太太会欣喜攻心,刚想让人去喊没走远的穆大夫,见陆筝胸有成竹的样子,慌乱莫名少了几分。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陆兰的怒声。
“住手,你这样会害死祖母的!”
眼看陆筝已经在扎针了,陆兰上前就阻拦。
老太婆还没说金银细软怎么分配,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林嬷嬷,把她拉开!”陆筝冷声吩咐。
外加一句:“我出去前,不许任何人进这个院子!”
陆湘被她冷眼一扫顿时有点心虚,她是想趁机捣乱的。
不过......如果祖母死在陆筝手里,那她肯定分不到东西。
陆湘眼珠子一转,带着人退了出去。
陆兰可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她没认出陆筝,只当这是哪个姐妹找来献殷勤的。
林嬷嬷直接把她架了出去。
“六小姐,得罪了。”
“林嬷嬷你大逆不道!”
陆兰被赶出院子,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一跺脚决定去告状。
“我这就去找爹爹!”
陆筝可不知道即将面对便宜爹,手执银针飞速下针,快得看不清,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毒素蔓延到心脉。
这是在和阎王爷抢人!
两柱香后,外面响起雄厚的质问声,以及嘈杂的哭闹告状声。
“林嬷嬷,你从哪儿找来的大夫给母亲看病,为何没有先禀过本候?”
“侯爷,那是......”
“爹,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医女!她们还合伙把女儿赶了出来,林嬷嬷这是要害死祖母啊!”
永宁候陆世城不满的看了林嬷嬷一眼,大步朝屋内走去。
别人不可以去,他总能进了吧?
不进还好,一进陆世城傻在当场,旋即暴怒,一巴掌朝陆筝扇过去。
“你个败坏门风的逆女还有脸回来!”
正是关键时候,陆筝本是能躲开的,可一旦躲开引至一半的毒素就会崩溃,只得硬生生接下这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直接扇歪了陆筝的头。
嘴角甚至溢出血迹,足见这一巴掌有多狠。
忍着耳朵的嗡鸣声,陆筝飞快的行针。
“你个逆女你还想对你祖母做什么?!”陆世城见她全然不理自己,气得嘴歪眼斜,抬手又要打她。
陆筝眼底闪过冷意,关键时刻已经过去,索性抬手给了陆世城一掌!
再让他骚扰下去,根本无法完成。
不如一次性解决!
“砰。”
“啊!”
陆世城被掀翻在地,金尊玉贵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偏偏陆筝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又疼又觉得耻辱。
陆兰二女傻眼后赶紧上前,一个喊的比一个凄惨。
“爹!”
“爹爹!”
陆世城被扶起来,看着搀扶着自己关切到眼眶发红的两个女儿,再看看面无表情收拾银针的陆筝,气不打一出来。
差距,这就是差距!
“大姐,你怎么能这么对爹爹?”陆湘红着眼睛,“你无缘无故失踪五年,爹爹关心你有错吗?”
陆世城盯着陆筝的眼神更加凶狠。
好似不是陆筝他女儿,是仇人。
竟然敢私奔,不知好歹的东西!
“回来也好,来人,把她给我绑去祠堂!”
林嬷嬷焦急的想说什么,陆筝拎起两袋糖果子,安抚性拍拍她的手背。
“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祖母,照这张方子去抓药。”
陆筝扫了眼众人。
“走吧,别打扰祖母休息。”
陆筝首当其冲的走出院子,淡定的样子仿佛根本不是去祠堂。
事实上,她也没打算去祠堂。
宸宸安安还在等她回去。
“逆女,你去哪儿?”陆世城见她根本不是朝祠堂走,脸色一黑,“还不老实?!来人,帮她给我绑了!”
候府管家匆匆跑来。
路上还不小心绊倒自己。
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侯爷不好了!”人未到哭喊声先至,“摄政王来了!就在大堂!”
陆世城痛苦的脸色更加痛苦。
澹台冥?他来干什么?
陆世城第一反应就是不见,但想到澹台冥那个动辄砍人脑袋的脾气,强壮镇定:“知道了,好好招待摄政王殿下。”
“你们几个把这个逆女压到祠堂,等会儿再回来和你算账!”
陆兰陆湘瞬间兴奋。
作威作福的机会来了。
这可是爹爹说的!
“大姐,你别怪我,都是爹爹的......大姐你去哪儿?!”
陆兰想抓陆筝,陆筝退后一步,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
她动了动手腕,警告。
“不想被我扇飞就别靠近我。”
“......”
能打了不起啊?两女气急,对下人大吼。
“你们还不快抓住她?”
下人们迟疑,那可是大小姐,是主子。
连侯爷都敢打,事情结束后要他们的小命还不是轻松简单。
“你们就这么不把我爹的话放在心上?!”陆兰几乎要吐血。
他们犹豫间,陆筝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陆筝去哪?
当然是去找澹台冥。
喜怒无常的大魔王不会无缘无故来候府,肯定是来抓她回去的。
正好,她借个势。
让陆家以后不敢轻易开罪她。
现成的靠山不用白不用嘛。
永宁候府被冥魂卫团团围住,黑色旗帜高高飘扬,冥魂卫穿着冰冷盔甲,拿着红矛有序的守在门口,个个面无表情,带着肃杀之气。其中一部分守着精致昂贵的檀木马车,排场夸张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永宁候府犯事了。
百姓们纷纷议论。
其中不乏有官员眼线。
这是怎么了?难道永宁候府参与了刺杀一事?
冥魂卫直通大堂,几米一站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摄政王分府......
澹台冥斜坐在专用的玉石椅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有意无意的搭在膝盖上,高贵的墨黑色长衫和玉色相辅相成,腰封和束发的镂空金冠都是贡品,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的奢靡矜贵。
主人墨发异瞳,浑身散发着嚣张与轻蔑气息。
好似这天地间,除了他再容不下其他人。
澹台冥把玩着战利品:一把铜扇。
“殿下。”陆世城一进来便觉得压力极大,舔着笑脸跪地行礼,“老臣见过摄政王殿下......不知殿下驾临臣府中,有何要事?”
“孤丢了一样物件。”摄政王大人如是道。
陆世城警惕。
是要钱吗?
他不敢确定:“殿下可否形容一下这物件长什么样,老臣好帮殿下寻找。”
“......”
刚走进的陆筝听得脸黑。
把她比做东西?
玄奇眼尖发现她,正要喊,管家却比他开口更快。
“大小姐你怎么进来了?”
陆世城脸色骤然大变,恼怒于陆筝没被绑去祠堂是一,愤怒她竟然胡乱闯进来是二。
她知不知道一旦惹怒摄政王,整个永宁侯府都得陪葬?!
澹台冥本来玩味的眼神,在看到她脸上的伤时慢慢变得冰冷,玩个一会儿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逆女!谁让你滚进来的!”陆世城想都没想,抬手就要用巴掌摆明立场。
然而巴掌被拦截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