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她声,先闻笛音。
她吹笛是有魔力在身上的,总是听那笛声,细细去听,笛音里有些悲痛的东西流露出来,但很快转瞬即逝,又被舒缓的旋律代替。
师父吹笛和她本人的形象很不符合,她吹笛时,总给我一种她是个温婉隐士的错觉。
可一旦笛音停止,她就像脱胎换骨一般,是个确实的疯子。
眼下师父归来,我撑着木棍立在屋外,等到那笛声近了,又恭敬行礼:“徒儿问师父安好。”
“呜—”笛声戛然而止。
狂风大作,她的声音在风中沙哑地回了一声:“好。”
她听起来疲惫不堪,我总感觉她很快会倒下去,然后失去控制我的力量,失去往日的疯狂。
可是没有,那平静的声音告诉我,她就站在我身旁,很近的位置,我们面对面站着。
尽管我知晓她是个瞎子,可是现在的状态让我感到又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很多年前我感受过那些仇人们的目光,眼睛转动是有声音的,但是很微弱。
可是常年失明的人,是听的出来的。
我以为她在打量我,我不知道会不会是厌恶,或者嫌弃。
以至于我忘了,她是个瞎子,看不到的。
大风吹起,有发丝划过我的脸颊,绸带拂过我的身体。
都是她的,她的头发和衣衫的薄纱。
我头回了解到:我们的个体差不多高。
我听见她的眼珠转动的声音,然后有湿湿的水滴在空气中,然后落在我脸上。
恍然大悟!她没有打量我的意思,只是在哭。
可惜我们离得太近,风一吹,她哭的秘密就被我发现了。
“师父?”
我唤了她一声。
她偏过头,不再面向我。
抬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她双手抚上我的面颊,细细抚摸着我的面容。
然后双手一路向下,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掐了掐我的腰,摸了摸我的肋骨……我任由她摆布我。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原因,她哭一定有原因,她发疯也一定有原因。
只不过那是个巨大的谜团。
“乖乖……”她拦着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声音绵长懈怠,“你可太瘦了……师父,吃草那么苦,徒儿能不能不吃啊……好吧……”她今天很好说话。
“那乖乖吃这个吧……”我唇上一凉,她指尖按在我唇上,几颗圆粒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