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卢宴珠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后,椿芽才小心开口提醒:“夫人,你已经嫁给二爷了,往后可别为其他男子落泪了,要是让旁人知晓,肯定会生出事端来。那些都过去了,你就忘了吧。”
卢宴珠知晓是椿芽为了她好,她分得清好坏,于是吸了吸鼻子,默默点头。
只是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对现在的卢宴珠来说,哪是那么轻易就忘得了的。
卢宴珠已经想好了,等她回去,她一定马上让爹娘去永宁侯府退亲,就让裴子顾去当他的驸马,她才不稀罕!
椿芽原本以为会被卢宴珠责怪她多嘴,之前夫人就并不亲近她们这些霍府的家生子,这次也是夫人表现得太平易近人,她才没忍住开口。
没想到夫人竟然真的把她的话听了进去,椿芽眼眶微热,心中一阵苦尽甘来的欣喜。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虽然是霍府的丫鬟,更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二爷把她安排到夫人身边,她的荣辱命运就绑在了夫人身上,只有夫人好,她才会好。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背叛夫人,这也是二爷默许的意思。
可惜往常夫人处处不待见她,而梨果也时时防备着她。
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夫人与二爷渐行渐远,没想到夫人失忆后,反而能听得进去劝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夫人,没有男子能容忍妻子为另一个男人掉眼泪,刚刚的事情要是被二爷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椿芽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几乎是把事情掰碎了告诉卢宴珠。
“有这么严重吗?霍敬亭看起来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卢宴珠眨巴了下眼睛,她见椿芽一脸紧张,还故意打趣道,“我记住了,这次不算,屋里就你和我,霍敬亭怎么可能会知道?”
椿芽有些语无伦次:“夫人,我,奴婢不是。”好半晌她才捋直了舌头,“夫人你信奴婢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旁人吗?”
“我当然信你了,不然府里那么多人,我也不会唯独问你了。”卢宴珠一双黑子的眸子清凌凌的,仿佛盈满了灵气,“椿芽,你聪慧又秀丽,我一见你就很喜欢。我让你待在我身边,就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你。”
卢宴珠的一句话,让椿芽积压的委屈有些发泄口,从她被调到夫人身边后,日日被梨果当贼一样防着,生怕她会害了夫人。
夫人身子弱,时常生病,每每这个时候,梨果都会怀疑是她们这些家生子害了夫人,泥人都有三分气性,任谁都受不了被这样冤枉。
可偏偏梨果是夫人身边最信任的大丫鬟,整个清辉院都以她马首是瞻。
“有夫人这句话,奴婢就没什么好委屈的了。”椿芽用衣袖抹了抹眼角,消磨已久的斗志忽然又重燃了起来。
卢宴珠不知道她无心的一句话,解了椿芽长久以来的心结,她只是笑意盈盈的说道:“椿芽,我这人不喜欢吃亏,也不习惯让身边人受委屈。”
一顿饭,一次交谈,主仆两人的关系自然而然亲近了不少。
俯身贴在门口的人影听着屋内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着急,身子就不自觉得往门上越靠越近。
白日里房门没栓,那人粗壮的身躯压在上面,门轴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卢宴珠与椿芽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想到刚才那句屋内只有两人,霍敬亭不可能会知晓的戏言。
椿芽神情有些慌张,如果是她们院中的人,肯定不会做出偷听的事情。
“谁在外面?”卢宴珠拍了拍椿芽的手,让她先别慌。
屋门被打开,一个身材壮硕的嬷嬷粗手粗脚走了进来,她大着嗓门道:“呦,夫人您的耳朵可真是灵,老奴刚走到房门口夫人您就知道了。”
高嬷嬷跺了跺有些冻僵的脚,脸上挂着涎笑。
椿芽认出了这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脸厚心黑不是个善茬,要是先头关于驸马爷的事情,真被她听去了,怕是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