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言真顾维琛的女频言情小说《二嫁军婚:虐翻前夫闪嫁最猛兵哥言真顾维琛全文》,由网络作家“微糖不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团长,要结婚了啊,恭喜恭喜啊!”那人赶紧往水池子里呸了几口,抹了抹嘴边的牙膏沫子,又探着身往顾维琛家里看。顾维琛悠闲的站在那,道:“可多亏了田婶了,在我家忙上忙下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了。”田婶站在屋子中间,尴尬的看着门外的人,田富美拿着鸡毛掸子四处张望,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打扫,一看就不是诚心来帮忙的。“哎呦,可真麻利啊!”“啧啧,田家人就是好心肠!”门口路过的邻居都要夸上几句,还会特意停下,上下打量他们一番。田婶尴尬的接受着众人的行注目礼,再听些他们阴阳怪气的话,这心里别提多堵得慌了。这不是把她和她闺女当猴看么?现在他们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可咋整?都是街坊,谁不知道谁啊,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田家姑娘惦记上顾维琛了。但...
《二嫁军婚:虐翻前夫闪嫁最猛兵哥言真顾维琛全文》精彩片段
“顾团长,要结婚了啊,恭喜恭喜啊!”那人赶紧往水池子里呸了几口,抹了抹嘴边的牙膏沫子,又探着身往顾维琛家里看。
顾维琛悠闲的站在那,道:“可多亏了田婶了,在我家忙上忙下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了。”
田婶站在屋子中间,尴尬的看着门外的人,田富美拿着鸡毛掸子四处张望,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打扫,一看就不是诚心来帮忙的。
“哎呦,可真麻利啊!”
“啧啧,田家人就是好心肠!”
门口路过的邻居都要夸上几句,还会特意停下,上下打量他们一番。
田婶尴尬的接受着众人的行注目礼,再听些他们阴阳怪气的话,这心里别提多堵得慌了。
这不是把她和她闺女当猴看么?现在他们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可咋整?
都是街坊,谁不知道谁啊,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田家姑娘惦记上顾维琛了。但是人家顾维琛压根就没那个意思,还那么上赶着,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顾维琛本来不想搞的这么众人皆知,想给田婶和田富美点面子,毕竟田富贵是他手下,算是他的兄弟。他之前拒绝的也很清楚,奈何这俩人就和听不懂人话一样,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接二连三有人端着盆子过来,眼瞅着田婶马上就要抹不开脸面了。
“妈,你在这呢啊!”
陈娟腰上系着围裙,手上还滴着水,一瞅就是听见了什么消息,着急的从筒子楼那头踢踢哒哒的跑了过来。
她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水,拉上田婶和田富美道:“铁蛋醒了找你们呢,哭了半天了,说什么都哄不好,你们赶紧回家瞅瞅吧。”
陈娟又对着顾维琛不好意思的笑笑,“顾团长,我们就先走了啊。”
显然这话是故意对周围邻居说的,给田婶和田富美找补的说辞。
田婶瞬间明白,知道儿媳妇是来“解救”自己了,逃也似的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大孙子找我呢,我得赶紧走。”
有人接话:“您孙子找的可真是时候。”
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非要说出来,田婶剜了那人一眼,回头示意田富美赶紧跟上。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贴着耳朵说话,田婶虽然听不清,但是知道一准在说她的坏话!她气的走到自家门口“哐当”一声甩上了门。
回了家,田婶和田富美俩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俩人又急又臊得慌,出了一身汗。
陈娟推门进来,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俩说:“顾团长马上就你结婚了,你们整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多丢人啊!”
田婶用手扇着风,颇有怨言的说:“谁知道那个顾维琛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一点面子都不给!”
“那房门大开四敞的,就为了让人看我们笑话,当我们是什么?”
“人家那是客气的了。”陈娟叹了口气,“今后可别这样了,这事要是传到外面去,今后咱小妹还怎么找婆家?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田富美不以为然的说:“我追求我的爱情,有什么丢人的!”
“对!”田婶对着田富美竖了个大拇指,夸奖道:“闺女好样的,就靠你这毅力,不愁拿不下顾团长。”
生怕他们说话的声音传出去,陈娟再三确认门关严实了这才说:“妈,你们这么说,有没有想过今后富贵咋面对顾团长,那是他领导。”
这话田婶就不乐意听了,她耷拉了脸道:“瞧你这话说得,我能害自己儿子吗?”
就知道会这样,言真叹息一声道:“这年头进城多难啊,找人送礼你若是不认识人,礼都送不出去。”
“所以啊,钱不是重要的,人脉才是最重要的。今后若是我哥成了城里人,四舍五入等于你们也是城里人了,到时候就像文智一样,把你们都能接过去。”
“你们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知道办这事的是文智,不是我。要是我,我就是豁出脸面也得帮我哥把事情办好,可是很多事情我说了不算啊。”
张洪霞和李春平互相看了一眼,自然知道吃商品粮的好处,多少有些犹豫。
言真在王家啥地位他们心里也清楚,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们也不能有怨言。
别人家的闺女都能帮衬娘家,出钱又出力,但是言真自从结婚后就没往娘家拿回来一根鸡毛,王家更是不让她和娘家走动。
言真继续添油加醋的说:“这个钱你们先出,等今后我进了城站稳了脚,不用看婆家脸色的时候,自然就能帮衬你们了。”
“妈,嫂子,我知道我以前没能帮上你们什么,但是我有心无力啊。”
说着,言真哽咽着擦了擦眼角。
李春平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
言真是个孝顺的,就是脾气软,在婆家支棱不起来,但是进了城就不一样了,有了工作,手里有了钱她能不给娘家?
最后是李春平拍板道:“行,这个钱我们王家出,需要多少?”
言真立马道:“五百。”
对面俩人立马吸了一口冷气,异口同声的说:“这么多!”
“五百换个工作,可一点也不亏。”
言真看着他们虽然不舍得的神情,却也确信,他们一定会拿这个钱。
这年头没人能抵挡的住进城上班当工人,有个城市户口的诱惑。
果不其然李春平咬牙道:“行,就算是没钱,我砸锅卖铁也把这个钱给你凑齐。”
“我们过两天就要走,你最好明天就把钱给我,等我进城安顿好了,就喊我哥进城去。”
“对了,这事一定要保密,要是让人知道我男人办事走后门,我怕有人去举报。”
俩人点点头,“我们知道。”
等事情成了再炫耀也不迟,千万不能出岔子,这些道理她们还是知道的。
因为她和王文智只是办了酒席,所以户口还在言家,言真又以办工作为由,要了家里的户口本和高中的学历证明。
等以后,不管干什么户口是个关键,她娘家要是以户口要挟她,牵制她,那可不行,上一世她就吃了这个亏。
“想想过几天我就走了,今后也不能常回家看你们。”言真哽咽着拉住她妈的手说:“我想今天在家多待一会,陪陪你们。”
“行,那就多陪陪妈。”李春平给了言真一个难得的笑模样,说:“晚上就在家里吃,你想吃啥妈都给你做。”
言真笑着点头。
这片刻的温情不足以麻痹她,要不是因为要耗时间等天黑,言真才不想多待。
言真舒舒服服的躺在娘家的炕头上,吃着她嫂子端上来的水果,晚上又吃了一顿她妈做的红烧肉,这才拍了拍溜圆的肚子出了门。
天已经黑了,言真躲进玉米地里算着时间,等差不多了,言真这才快步往癞子家走去。
农村没什么娱乐项目,一般吃了晚饭,搬着板凳在自家院子门口吹会凉风就会回屋睡觉。
所以这个时间,村子里压根没人,为了省电费,甚至开着灯的都没有几家。
癞子有钱就喝酒,自然没钱交电费,他只能点蜡。
言真站在癞子家门口,看着他家摇曳的烛火,又小心的往四周瞅了瞅,见没人,言真这才搬开篱笆,走了进去。
为了防止留下痕迹,她谨慎的在鞋上套上了塑料袋,又带上了手套。
篱笆形同虚设,房门也开着,可见大家都知道,光棍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
言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癞子的屋子,她借着微弱的烛火环顾四周。
癞子正抱着酒瓶子躺在炕上呼呼大睡,酒瓶子里的酒撒了一炕。
蜡烛点在炕头的柜子上,癞子的衣服居然紧挨着蜡烛底部放着。
大概是他自己喝醉了酒,胡乱的一扔,好巧不巧的扔到了这个位置上。
蜡烛还剩下少半截,算算时间,要是燃烧到底部,差不多需要一个多小时。
蜡烛燃烧到这里,一定会点燃紧挨着它的衣服,柜子是木头的,又紧挨着癞子。
所以,癞子是死是活,就要听天由命了。
言真呵呵一笑,她本来是想趁着癞子醉酒,切了他的十根手指。
上一世这手摸过她,言真一直都记得那黏糊糊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感觉。
这下免得她动手了,言真快步离开,小心的将篱笆门对上。
王家村附近有个山头,能俯瞰全村,言真一口气爬了上去。
她坐在山头上,盯着一个位置眼睛一眨不眨。
风声鹤唳,吹得她的头发四处飞散,言真抱紧自己,看着那处突然火光冲天。
言真终于笑了,四处无人,她放声大笑,咯咯咯的声音犹如鬼魅,和那漫天的火,和呼啸的山风交相辉映。
现在正是午夜,也是大家睡的最熟的时候,癞子家烧了好一会,才被人发现。
浓烟滚滚呛的隔壁人家咳嗽着醒来,才发现是着火了。
“赶紧来人啊!着火了!着火了!”
这家男人连忙套上裤子,连上衣都没穿就抱着盆子跑了出去。
立马家家户户亮了灯,都带着家伙事往外跑。
而癞子还在那烈火中,呼呼大睡,等他有意识的时候,火已经烧到了他身上。
“啊!救命!救命!咳!咳!”
癞子发出痛苦的求救,他一张口就被让人窒息的烟和火堵了回去。
最后炽热的火吞没了他,他连一声呜咽都再也发不出。
大火燃烧过的屋子烟熏火燎,冒着黑黢黢的浓烟,火已经扑灭,言真看向被众人抬出来的癞子。
皮肤黑红,带着一种诡异的烤肉香,围观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吓得背过身去。
言真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癞子,癞子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哼唧,忽然就看见了一双冰冷的眼。
不知为何,癞子有些被吓到,尤其是言真对着他笑了笑之后。
“呜呜……呜呜……”癞子不安的颤抖,想叫却叫不出不来,最后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我太过了?”言瑟好笑的指着自己,“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在医院受苦的时候,你们家在干嘛?”
俩人正吵的不可开交,外门忽然有人喊道——
“王军医,你赶紧去看看吧,你妈在人家婚礼上闹事呢!”有人站在他家门口,敲了敲门。
崔金华见来人赶紧给他们俩使眼色,“行了,来人了,别说了,免得让人看笑话。”
俩人这才都闭了嘴,王文智叹着气出了门。
床单被罩被糟蹋成那个样,言瑟看了一眼又心疼又生气。
她刚做剖腹产没几天,惨白着个脸,什么劲都没有,有气无力的扶着一帮的椅子坐下。
崔金华把睡着的孩子放在了沙发上,赶紧给言瑟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罩,这才搀着言瑟上了床。
“你得想个办法,把你婆婆和小姑子小叔子送走,要不你今后没安生日子过。”崔金华忙着手里的活,不忘嘱咐言瑟。
卧室的门正对着床,崔金华用换下来的脏床单,挂在床边挡门边的风,坐月子不能受风,更加不能受气,要不然会留下月子病。
风是受不了了?气呢?
言瑟的刀口一抽一抽的疼,她难受的哼了一声,虚弱的说:“我知道。”
她刚歇了没多久,刘大花和王家弟妹就被王文智接了回来,刘大花一回来就哭天喊地的骂。
“你看你亲妈被一个贱人逼着道歉!你居然还不言语,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刘大花揪着自己的脸,咬牙切齿的说,“我呀,活该没脸!”
刘大花觉得今天自己的脸面都丢没了,心里气不顺,自家儿子当时居然不向着她,都不给她撑腰,她更没脸!
王文智的耐心消耗殆尽,推了推眼镜说:“妈,这不是农村!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难做!”
“不管钱能不能要回来,我想办法,过段时间就送你回去,你在这里只会给我添乱!”
言瑟听见王文智这句话,挑挑眉,抱着孩子没言语。
刘大花的脸立马耷拉下来,拉成了一张驴脸,手指着言瑟道:“瞅瞅你这个得意的样子,说吧,是不是你挑拨我儿子送我回老家的!”
尖锐的声音吓的睡梦中的孩子不安的动了动,哇哇的哭了起来。
孩子本就体弱,刚又得了肺炎,那哭声就和猫叫一样,言瑟心疼的赶紧搂紧孩子,晃悠着哄。
言瑟想骂,又不敢大声,生怕吓到孩子,只好压着嗓子说:“这事和我有啥关系?我刚可没吱声,你少怪我头上。”
“就是你,就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不可能要把我送走!”刘大花气的左顾右看,看见手边茶几上的杯子,高高的举起来,就要往言瑟身上扔。
眼瞅着自己闺女要被欺负,崔金华哪能只瞅着,转身扑了过去,伸手去抢刘大花手里的茶杯,这玩意要是砸头上还了得!
“哎呦喂,有人打我这个瘫子了!”刘大花扯着脖子哭天喊地。
随即护母心切的文娟蹦跶起来去打崔金华,“我让你欺负我妈!我打你,打你!”
“你个小兔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大人了!”崔金华回身,甩了文娟一个巴掌。
文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伸手去扯王文智的胳膊,“哥,你就这么看着我们被欺负!”
文斌不插手,也看着王文智,王文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是自己的妈,一个是自己的丈母娘,他怎么管?
无奈之下他从刘大花的手中抢过杯子,用劲全力“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顾维琛穿着军装,头发梳的根根分明,他的警卫员小陈特意从家里搞来的摩丝,整了一大坨糊在他的脑袋上。
那味道香的很,熏的顾维琛头疼,嫌弃的想立马把头发洗干净。
当时小陈拿着梳子,一把按住顾维琛,炫耀的说:“大哥,这摩丝可是我姐夫从香港搞来的,高级货!你还嫌弃!”
“现在可流行了,头发往后一梳,特靓仔!嫂子见了准喜欢!”
就因为那句嫂子见了准喜欢,让顾维琛已经离开了凳子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小陈给他梳了个大背头,头发油亮亮的,他站直了身子,端详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别扭。
“这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往上抹了二两油呢!”顾维琛用手扒拉了下头发,那头发硬硬的居然纹丝不动!
小陈赶紧拍开顾维琛的手:“大哥,这叫定型摩丝,定型的!别摸了。”
行吧,顾维琛对着镜子撇撇嘴,看了几眼,还是觉得别扭。
皮鞋擦的锃亮,顾维琛器宇轩昂的开着车走了。
他嘲笑自己,明明知道是假结婚,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当他看见言真穿着一件红色碎花裙子站在路边等他的时候,顾维琛又觉得提前收拾了自己一番,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言真涂着口红,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包,在看见顾维琛的那一刻,她对着车里的他招招手,笑的弯了眼睛。
顾维琛将车停了下来,帮着言真开了车门,他在看见言真走进车里的那一刻,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不少。
他终于有家了,不再是一个人了,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他知道这个家是假的,但是也是一种归属。顾维琛想,若是他们分开,他大概会很怀念这段日子吧。
“首长。”言真对着顾维琛笑笑,朝着他摊开手,上面是一颗糖。
她的眼底像是一汪泉水,干净清澈,她道:“怎么说今天都是好日子,一起甜一甜。”
顾维琛从她的掌心将糖拿了起来,心里一阵懊恼,他应该多准备些喜糖瓜子,领证后给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分分也好啊。
他不能让人家姑娘失望,这么想着,顾维琛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了一个纸袋来,递给言真说:“给你。”
“什么?”言真诧异的问。
顾维琛道:“是我攒的钱,你帮我拿着,还有给你的彩礼钱。”
“我一个月,工资一百二十块,其中五十要寄给牺牲的几个战友家。”顾维琛的眸子忽然晃动了下,语气有些低沉,“这是我们活着的,能给他们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希望你能理解。”
顾维琛之前听过别人家两口子打架,因为他们几个兄弟一直接济烈士的遗孀,自家媳妇知道了,闹个不停。
“自家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还有那个心给别人钱?你家五个孩子,还有弟妹,父母,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们一大家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你还有钱给别人!他们不容易,我就容易了?”
最后那个兄弟无奈,只能先顾着自己的家。
结了婚的人,有自己的小家要顾,没办法,这也是顾维琛不想结婚的原因之一。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哪个女人跟着他都得受委屈。
“你给我干啥?”言真连连摆手,推搡着说:“首长,我们是假结婚,你的钱给我干啥?”
顾维琛不由分说的直接塞进了言真的手里,“拿着吧,你和我结婚,要照顾孩子料理家,你的付出比我多,我不能在钱上亏待你。”
她晃荡着身子,跺着脚,心里憋屈的很,她上赶着人家都不要!她不要面子的吗!
“你和我闹有什么用!”田婶剜了田富美一眼,“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连个男人都拿捏不住!”
田富美心里更难受了,之前不管她怎么表示,顾维琛就是不搭理她,她能怎么办?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田婶眼珠子一转,又看了一眼田富美,打算豁出去了。
顾维琛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去招待所找言真。
他下楼的时候,隐隐约约的依旧能听见有人在说他和言真结婚的事情。
“这么快就结婚?是不是真像王文智他妈说的那样,俩人早就有那个意思?”
“这事不好说,能让一个男人这么快就下定决心娶进家,绝对不是个善茬!”
“一个农村来的,要什么没什么,还二婚!转头人家就嫁给军官了,那城里多少漂亮姑娘都没入了顾团长的眼,她们这心里不得呕死!你说上哪儿说理去!”
“这事要是真的传开闹大了,感觉上面不一定会同意顾团长的婚事。”
“哎哎,别说了……”
这些人一瞅见他的身影,赶紧互相捅捅鼓鼓的做遮掩,讪笑着闭上了嘴。拎着菜篮子的假装摘菜,抱着孩子的低头哄孩子,要不然就硬生生的转移话题。
即便如此,顾维琛依旧能感觉到那些偷偷注视着他的目光,她们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他身影消失了,这帮人赶紧走到楼梯口,趴着身子往下看,确认他们说什么顾维琛听不见后,迫不及待的又凑到了一起开始了嘀嘀咕咕。
这就是所谓的背后嚼舌根,戳脊梁骨。他一个大男人可以不在乎,但是言真作为一个女人,她不能平白遭受这些诋毁。
顾维琛知道别人的嘴他没权利捂,得从根上解决问题。
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是他仓促了,是他考虑不周才让言真陷入了这些流言蜚语。
所以,这件事必须得有个妥善解决的办法。
家属院里道路两旁种着树,郁郁葱葱的,远处还有些训练的士兵喊着口号。
他刚走到家属院门口,和站岗的士兵俩人行了礼后,就发现身后跟着鬼鬼祟祟的两个人。
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顾维琛要是这么点警觉都没有,那岂不是笑话。
两小孩一高一矮,躲在墙后面,露出半个脚丫子,正是文娟和文斌。
顾维琛刚下楼,刘大花就指使着她俩跟了上去,为的就是找到言真在哪,好要回卖房子的钱。
顾维琛勾着嘴角笑笑,一手抱着恬恬,一手牵着安安,开始带着身后的俩小孩逗闷子。
最后绕了一大圈后,顾维琛又走回了家属院,去食堂打了饭菜,拎着回了筒子楼。
“累死我了!”文娟气的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上,脑门上都是汗,她揪着自己的衣服扇风,看着前面顾维琛依旧铿锵有力的步伐,险些哭出来。
文斌擦擦脸上的汗,眯了眯眼睛,没说话。他知道顾维琛发现了他们,故意在逗弄着他们玩。
“走吧,先回家。”文斌抬腿迈进了楼道里,也清楚,他们想靠跟踪顾维琛知道言真在哪,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吃饭,这次顾维琛上楼的时候,没什么人。
上了楼,走到头,一拐就是坐北朝南的干部区,楼道里光线充足,也更加宽敞。
这是婚礼上最常见的桥段,就为了逗新媳妇。言真倒是镇定自如,双眼犹如清泉般,亮盈盈的看着他,顾维琛却面红耳赤了。
这边一推,那边一搡,猝不及防,俩人撞在了一起。
“亲上了!亲上了!”
“新郎和新媳妇亲嘴了!”
软软的触感,像是嫩豆腐一样,还甜滋滋的,顾维琛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
言真轻轻的用舌一扫,随后赶紧往后撤。
那一扫而过的痒,像是挠在了顾维琛的心房上,整个人脑子都在嗡嗡的响,手脚也有些发软。
言真抿了抿嘴,仰着头看顾维琛,心里不免有些想笑。
那个男人,真是意外的纯情。
气氛达到了高潮,前所未有的热烈,顾维琛怎么回神的都不知道。
等他看清眼前,他已经被人拉着去饭店了。
酒桌上,陈院长和周院长俩人致了辞,当了他们俩人的证婚人,给足了顾维琛面子,让之前的流言蜚语一扫而空。
顾维琛被人灌酒,来者不拒。
“还行不?”言真急的想去抢顾维琛的酒杯,“要不我替你喝?”
“哎哟,嫂子可真心疼我哥啊!”
“嫂子,男人不能说不行!”
周围一堆人在起哄,臊地言真害羞了,去抢酒杯的手不知道是放下还是不放下。
顾维琛用余光看着她,因为醉酒他眼角带着些红,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
衣领扯开,露出锁骨,袖子挽了上去,胳膊修长有力,血管蔓延在上,清晰可见。
在言真眼里就是活色生香。
他晃了晃酒杯,递给言真道:“来吧,喝一杯。”
顾维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想看言真喝了酒后红通通的脸,应该会很可爱。
言真哪里是个扭捏的人,接过酒杯,眼眸下垂,看着顾维琛的眼睛,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五十二的的老白干入了喉,辛辣呛人,言真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顾维琛还是靠在椅子上,看着言真的脸,果然如同他期待的那般红了起来。
嗯,可爱,顾维琛不自觉的笑了笑。
一旁的两大领导也跟着哈哈一笑。
“还别说,顾维琛和言同志还挺配。”陈院长对着周司令点点头,“咱俩这个证婚人和媒人当对了!”
周司令表示赞同,能让顾维琛心甘情愿娶进门的女人,能是个简单的人物么?尤其是今天的事情,他看在眼里,那个女人表面上以退为进,却一点都不吃亏,又争得了名声,聪明着呢!
他对顾维琛的这个媳妇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顾维琛就得配这样的女人!
一群人散去时,已是夜深人静。
今天里里外外的太热闹,顾维琛怕照顾不好两个孩子,就把沈甜和沈安送到了陈家树家,让他妈帮着照看,第二天再把孩子接过来。
毕竟今天结婚,不管怎样,对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大日子,顾维琛不想言真累了一天,晚上回到家还得照顾孩子。
门言真洗漱完,端着自己的盆子从公共浴室进了,顾维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半眯着眼睛。
听见动静,他猛然睁开眼。
朦胧的灯光下,顾维琛没了平时里冷厉,有种说出不来的温柔。
可能是渴了酒的缘故,顾维琛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他定定地看了言真好一会,才确定进门的是谁。
嗯,他今天结婚了,来的人是他媳妇,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顾维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从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脸,
“起了啊?”言真说。
她正在和面,腰上系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粉,她一手扶着盆子,一手揉着面团,动作间还和他搭话——
“我本来是准备蒸包子,瞅了瞅,这家里居然什么都没有。只有你战友送来的一袋子面粉,这不我就改烙饼了。”
“我再放个榨菜汤,今天先凑合下。完事我出去买点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的,过日子的东西都得操持起来。”
顾维甄站在原地,听言真说过日子需要的东西,他第一次对结婚有了确切的感受。
他们要在一起过日子,有家了。
“行!”顾维琛点头,“我今天歇婚假,我陪你去。”
“嗯。”言真抬头,用手腕撩了下眼前的头发,露出明亮亮的一双眼睛。
“你去把孩子们接回来吧。”言真把揉好的面摔在了面板上,道:“你回来,我差不多能正好把饭做好。”
顾维琛点点头,“行。”
筒子楼里大多是上班的,当兵的,这个时间点基本上家家都开始起床,洗漱的洗漱,做饭的做饭。
顾维琛一出门,就碰见了田富贵,他用胳膊肘怼了顾维琛一下,满脸八卦的问:“新婚之夜,咋样?”
“你怎么和我田婶一样了?”顾维琛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因为他又想到了言真那软乎乎的手和身子。
顾维琛重重的舒了口气,心虚的不敢看田富贵,转身猛地捧起一捧凉水泼在脸上。
“老大,我和你讲哈,那个咱们队的王晨前几天媳妇来探亲,俩人晚上床塌了!”田富贵满嘴牙膏沫子,一个劲的往顾维琛身边凑,话里话外都在揶揄他。
“你这不行啊,新婚之夜床没塌,没使劲吧!”
田富贵瞅着顾维琛肉眼可见变红的脸,心里那个舒坦。他这个大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游刃有余,想看他像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难得今天,他让顾维琛吃瘪。
顾维琛抬起满是水珠的脸,“你小子是不是找揍?”
他探头看了看门外不远处正端着面板走出来的言真,这种话打趣他就行了,可别让她一个姑娘家听见,脸皮薄准得害臊。
“顾哥!你起了啊!”前面田富美阿抱着自己的水盆子,踢踢哒哒的跑了过来。
言真视线立马朝着顾维琛看了过去。
跨栏背心上沾了些水,贴在顾维琛的胸膛上,以至于肌肉的轮廓格外分明。
敏锐的视线停在了顾维琛的心口上,只是一顿,顾维琛就好像懂了言真的意思一般,立马抱着盆子挡了上去。
田富美穿着碎花连衣裙,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她娇羞的一手抱着盆子,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一看就是打扮过的,哪里像是早起蓬头垢面的样子。
顾维琛看都没看田富美,径直站在了言真身边。
“你帮我端着面板。”言真抬头看了顾维琛一眼。
筒子楼里家家户户都把厨房安在楼道里,紧挨着自己门口,地方不大,一般都是有个橱柜,里面放着锅碗瓢盆,旁边一个煤气灶。
顾维琛家之前因为一直没怎么开过火,只有个灶台,面板都没地方搁。
顾维琛听话的接过言真手里的面板,自觉地离田富美远远的。
“嫂子,准备做饭啊。”见顾维琛不搭理自己,田富美转变了策略,又走到言真身边凑近乎。
言真忙着起锅烧油,抓空抬头对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没见人家小口都不想理你么?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顾维琛绷着脸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刘大花一眼,“不累?你要不试试?”
刘大花被顾维琛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讷讷的只敢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嘟囔,“我又站不起来。”
顾维琛不想白费口舌,直接让列车员补了一张票。
婆婆磋磨儿媳妇的事,他只是有所听闻,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对这个刁钻的老太婆也实在是没啥好印象。
见顾维琛要掏钱,言真赶紧道:“同志,这个钱怎么能让你出呢。”
钱麻利的塞给售票员,言真又对着顾维琛笑笑,小声说:“首长,谢谢你啊。”
她说完低下头去,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到省城要一天一夜,随着距离省城越来越近,刘大花和王家弟妹越来越猖狂,发泄着前两日的不满,反正他们马上就要见到王文智了,还怕啥?
对此,言真一直不做任何反驳,任劳任怨的伺候着这一老两小,只有村长媳妇时不时的和她们吵上几句。
顾维琛看着那个女人,抿紧着嘴,面对外人还要强颜欢笑,心里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心疼。
刘大花被伺候的心满意足,暂时找不到言真的毛病,开始和顾维琛套近乎,“首长,你也去省城?”
“我儿子在军区医院当医生,说不定你还是他首长呢!”
刘大花颇为自豪的说:“哎,我们文智有出息。”说完她就不满意的剜了言真一眼,“就是娶了个没本事的媳妇。”
顾维琛看了一眼低眉垂眼的言真,心里有种不太好的猜测,他试探着问:“你儿子叫王文智?”
“对!”刘大花立马激动的说:“是是是!首长,你认识我儿子啊!”
顾维琛放在两腿上的手慢慢收紧,攥成两拳,去年王文智和言瑟的结婚申请还是他签的,怎么又出来一个媳妇?
言真坐在顾维琛的对面,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于是她装着难为情又羞涩的样子说:“我记得当时他有任务,吃了酒席就走了,两年多了,我们一直分着,这下终于能见面了。”
当即顾维琛什么都明白了,他咬了咬牙,绷紧了脸。
顾维琛看了言真一眼,眸子里似乎有些不忍,他道:“下了车后,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过去找文智。”
“那感情好,免得我们再转车了,少了不少麻烦。”刘大花和王家兄妹肉眼可见的高兴。
言真在心里无声的笑了笑。
知道自己儿子归这人管,刘大花一直想巴结顾维琛,但是顾维琛一直冷冷的,最后索性抱着肩,闭上眼睛假寐。
能遇见顾维琛是意外,即使没有她,言真也做了万全的准备,随后她安心的也睡着了。
火车晃荡了十几个小时后终于停在了H市。
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双腿有些浮肿,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种说出不来的疲倦感。
除了顾维琛,他的眼睛犹如鹰隼一样,依旧那么精神抖擞。
他帮着言真将刘大花下了火车,又拿过她手上的包裹,带着他们出了站。
言真一直盯着他宽厚结实的后背,没想到顾维琛年轻的时候,是这么的充满活力。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肉紧实,身段婀娜。
上辈子的遗憾,终于可以弥补了。
火车站外有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在等,一看见顾维琛,那警卫兵立马站直敬礼,“首长好!”
顾维琛回了礼,转身指着言真和村长媳妇说:“车放不下这么多人,你俩先跟我走。”
“小陈你在这里陪着,我一会让人来接你们,钥匙给我。”
“还有,”顾维琛小声嘱咐,“那老太太说什么,你都别搭理,一个字都别说。”
小陈点点头,他虽然不懂首长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他服从就好。
刘大花却不乐意了,嚷嚷着说:“首长,怎么着都是我这个亲妈先见儿子吧!”
“要说等,也是让她俩在这等!”
顾维琛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了车门,示意让言真和村长媳妇上车。
村长媳妇对着刘大花哼了一声,得意地拉着言真钻进车里。
“哎,她个外人瞎凑什么热闹!”刘大花急的恨不得站起来走两步。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就此将刘大花的骂骂咧咧隔绝在外。
“行了妈,别骂了,那是哥的领导,领导自有他的安排,你这么闹,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要是连累我哥怎么办?”
王文斌眸子眯了眯,压着心里的火气说:“马上就能见到我哥了,见到我哥再说。”
刘大花气的一个劲的运气,身边有个当兵的,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而且车子已经绝尘而去了,她还有什么办法?等见了她儿子再说,有那个贱人的好果子吃!
一路上,顾维琛都在想怎么开口,可是不管怎么说,觉得对言真来说都太残忍。
他们这里有不少留守在农村的军嫂,操持一家子有多不容易,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但是也没有哪个像王文智这样钻空子的。
农村没有领证的意识,就能堂而皇之的娶两个老婆了?
不知道要怎么说,所以顾维琛始终都没有开口,言真低头酝酿着情绪,只有村长媳妇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到了医院,言真的眼睛已经红了,带着一种马上就能和丈夫团聚的激动感,手足无措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娇羞的不敢看人。
“行了,害羞个啥。”村长媳妇拉着言真的胳膊就往前走,小声的贴着言真的耳朵说:“等晚上你们钻了被窝,啥羞不羞的都没了。”
顾维琛看懂了言真的期待,心里越发的不好受。
顾维琛将钥匙给了一旁前来迎接的战士,说:“去车站接小陈,让他带人到医生的休息室。”
说完,他伸手拎上言真的包裹说:“走吧,我带你去找王文智。”
军区医院的医生,里面穿着军绿色的衣服,外面套着白大褂,看着就觉得神气。
村长媳妇啧啧个不停,一会说那个婆娘长的俊,那个小伙子帅气的很。
言真一言不发,跟着顾维琛的脚步,直到他停在了一个办公室前。
村长媳妇拉住言真,挤了挤眼睛,“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和你男人说说话。”
“正好,我瞅着前面有个厕所,我先去上个厕所。”
都是过来人,村长媳妇自然懂,人家小两口见面了,肯定难分难舍的,有说不完的话,等这个亲热劲过去了,她再露面刚刚好。
言真羞涩的点头,“嗯。”
这里是医生的休息室,这个时间刚好是午休的时间,大部分医生都在。
顾维琛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门被打开,一张戴着眼镜,满脸都是笑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哎呦,首长视察啊。”
随后他在看见顾维琛身后的言真时,脸色立马变了。
顾维琛当着满休息室的人说:“王军医,你老家的媳妇来看你了。”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赶紧把癞子送了医院,折腾到天亮,这才完事。
一晚上没睡,言真却一点都不觉得困,精神抖擞的回了王家。
一进门,刘大花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说:“哼,去了趟娘家花了多少钱啊。
我儿子挣钱不容易,你天天啥也不干,躺着享福还不知道领情,一个劲的贴娘家!我儿子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两个小的也一脸义愤填膺的看着言真。
说的她好像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一眼,言真嗤笑一声,“放心吧,等进城就不会了。”
“当然不会了,进了城,你要是敢这样,我哥肯定打你!”王文斌拎着书包,张牙舞爪的对着言真挥了挥。
进了城,他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现在他们有多期待,到时候就会有多失望。
言真迫切的想料理好这里的一切进城去,于是赶紧将王家里里外外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
吃过晌午饭,村长媳妇就来了王家,说有家儿子着急结婚,本来是想批宅基地盖新房,但是手上的钱不充裕,就想买套旧房先对付对付。
王家的房子虽然住了几年,但是是青砖瓦房,门庭也阔气。村长一说,那户人家就相中了,说是价格要是合适,能立马给钱签文书。
时间不等人,言真着急进城,也没在价格上耽误,直接道:“五百就成。”
“行!妹子你痛快,我现在就去给买家回话。”村长媳妇笑呵呵的说:“你这个价,和他们预期的差不多,你放心,肯定成了。”
言真将提前收拾出来的一些农具拿了出来,递给村长媳妇,“嫂子,你拿着。”
“对了,嫂子,癞子咋样了?咋家里就着火了?”言真像是不经意提了一嘴的样子,好奇的看着她。
村长媳妇也没推辞,接过后,凑到言真耳边神神秘秘的说:“我和你说,癞子可惨了。”
“我男人不是送他去的医院么,听医生说是全身八成的烧伤,人是暂时死不了,但是绝对不好受!”
“癞子疼的一个劲的叫唤!听着可渗人了。”
村长媳妇又哼了一声,“活该!天天不是撬寡妇家的门,就是偷看妇女上厕所,让他有今天,老天有眼!”
言真叹息一声:“哎,据说烧伤是最疼的,就是不知道癞子受不受的了。”
癞子没钱,又烧成了这个程度,估计会备受折磨后,伤口感染,慢慢死去。
这对他才是最好的惩罚。
俩人说着话,言真将村长媳妇送了出去,没多会,村长就带着买家上了门。
他们里里外外的将房子看了一遍,表示很满意,身上也带着钱,生怕言真后悔似的,当即就签了文书。
这房子的批符文书和地契上写的都是刘大花的名字。
言真喊刘大花来按手印,刘大花当时想都没想就按了手印,呲着大牙乐地嘿嘿的。
她美滋滋的想,反正她进了城,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卖了也好,还能拿着钱在城里花。
随后对方把钱给了刘大花,等人一走,钱就被言真收走了。
刘大花气的一个劲的骂,但是她一个瘫子能把言真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
五亩地的使用权也卖了五百块,依旧是刘大花签字画押,言真收钱。
随后言真又将家里的牲畜,还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床单被褥,都拉到了大集上一起给卖了。
她亲手养大的牲口和侍弄的庄稼地,全部从她手里卖出去的时候,言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以前家里的活计都是她操持,太不亮就要出门割草喂牲口,随后做一大家子的饭菜,伺候婆婆起床,把屎把尿。再后来,她背上背着孩子,一边哄着,一边干活。
这些其实不算什么,地里的活才是最磨人的。
五伏天要顶着日头除草,打药。春天乍暖还寒,她不舍得糟蹋一双鞋子,就光着脚踩在地里套着犁耙咬牙犁地。到了秋收,她要没日没夜的抢收,自己一袋子一袋子的将粮食再背回来。
因为男人不在家,她甚至都不敢和同村的男人说一句帮忙的话,而有些农活对一个女人来说,根本没力气去做,可是她居然都咬着牙熬了下来。
真的很苦,这样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摆脱了。
卖完了东西,言真去了娘家拿钱。
她妈和她嫂子一个劲的叮嘱,“真真啊,这可是我们家砸锅卖铁的钱,你可得收好了,赶紧把你哥的事情办妥,知道不?”
“行,知道了。”言真麻溜的接过,笑着说:“放心吧,等我安顿好了就给你们信,咱们可是血缘至亲,我能不上心么?”
当初她的高考成绩被他们卖了五百,她也不多要,也要他们五百,公平的很。
言真算了算,卖的这些东西,总共一千二百多。再加上从娘家那里坑过来的五百,这些钱在八零年代能过活很久。言真仔细装好,出了娘家的门,直奔国营饭店。
烧鸡,猪蹄,红烧鱼使劲造,言真吃上了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饱饭。
之前在王家她哪里敢吃肉,有营养的要留给老人和长身体的孩子,最后却没换来人家一句好话,想想之前的她真是傻逼。
晚上等王家弟妹回家一看,看着“家徒四壁”的样子开心的不得了。
“妈!卖了不少钱吧!真好,等进了城咱们就有钱买好东西了!”文娟畅想着买花裙子,买发卡,自己是小公主的样子。
刘大花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声,“我哪里知道有多少,都在你嫂子那里呢。”
文斌不在意的说:“没事,进了城让她都吐出来,要不就让哥和她离婚!”
他们不高兴,她就高兴,言真哼着歌回了自己的屋子。
毕竟是出远门,车上什么人都有,装着这么多钱和金镯子不安全。
言真找了块布头,拿了针线,在内裤上缝了个兜。
她将路上需要的钱拿了出来,把剩余的钱全部塞进了兜里,再用线缝死。
只有钱贴身放着才能让人安心。
八月天气热的很,几个人在光秃秃的土炕上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言真就起来操持了。
他们的东西也不多,只有几个包裹,老太婆用轮椅推着,毕竟王文智在医院工作,轮椅这种东西倒是不缺。
村口大槐树下,村长媳妇早早就等在了这里,一瞅见言真的影子,就赶紧拎着包裹跑了过去。
村长媳妇准备的周到,给她们一人准备了一个罐头瓶子,里面灌上了白开水。布兜里还装了十来个鸡蛋,自己蒸的花卷,和腌的咸鸭蛋,打算在火车上分着吃。
言真花了钱,让村里有拖拉机的人家送他们到了车站,又辗转去了市里,这才买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
刘大花看了一眼火车票钱,立马不乐意了,嘟囔着说:“咱们几个人就行了,干嘛还让人送,白白浪费车票钱。”
村长媳妇剜了老太婆一眼,“你是什么都不用管,让人推着走,只要坐着就行,言真还得照顾两孩子,拎着那么多东西,一个人怎么可能忙的过来?”
言真当着外人的面,知道怎么演个受气的媳妇,故意低眉顺眼的说:“妈,我就是觉得人多了能彼此照应,才让村长嫂子一起来的。”
和前两天相比言真的态度可以说一百八十个大转弯,就像之前任人拿捏的时候。言真自从知道了要进城,可着劲的猖狂了两天,现在随着离省城越来越近居然老实了。
刘大花猜测,言真是怕等他们和文智团聚了和文智告状,这么一想刘大花立马得意了起来。
“既然你说人多好相互照应,那你就好好的照顾我,知道不?”刘大花端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道:“媳妇啊,我渴了。”
言真立马拿出装着白开水的罐头瓶子,拧开后往刘大花的嘴里灌去。
猝不及防,刘大花直接呛地将水从鼻子眼喷了出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呛死我!”
“我儿子怎么娶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刘大花一挥手,将言真手里的罐头瓶子直接挥了出去。
“哐当”一声,罐子砸在了地上,言真也被泼了一身的水。
罐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此时不远处有一道军绿色的身影,正是顾维琛。他探着身子看了看,作为军人他生怕发生了什么骚乱,赶紧大步走了过去。
顾维琛走到言真身边道:“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响起,是她熟悉的音色。
言真错愕的扭头。
见言真一直装听不见,刘大花由一开始的咒骂转变成了作妖。
以前言真就怕她闹这一出,只要刘大花喊一声,她立马就伺候着刘大花屎尿。
两小时翻一次身,一天擦洗一次身子,这么多年刘大花身上连个褥疮都没有,就这人家还不领情呢,天天挑毛病刁难她。
把人伺候的这么好,所以现在这个老太婆才能中气十足的骂人。
不是想骂么?那就让她骂个够,言真索性直接把门窗都关严实了。
“妈,你骂吧,最好大点声,不过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一定有人能听见。”言真对着刘大花呵呵一笑,转身关上了门。
“你个贱人给我过来!”刘大花看着门的缝隙越来越小,把最后一丝凉风也隔绝了。
现在正是夏天,密不透风的屋子燥热难耐,汗一层一层的往下淌,身下的屎尿裹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你等着我见到我儿子再说!等我们进了城,我让我儿子好好收拾你!”
刘大花淬着唾沫星子,咬牙切齿的骂。心里却道,真是奇了怪了,言真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言真出了王家的院子,朝着村长家走去。
她着急卖房子,自然不能多等,农村又没有中介一说,只能拜托村长。
等签约文书的时候,也得村长出面。尤其是去外地需要开介绍信,种种琐碎的事情村长可是个关键。
言真到了村长家,说明来意后,又笑着对村长媳妇说:“嫂子,今后我们进了城,家里的农具也用不上了,我留了些能用的,你别嫌弃,就当是给您留个念想,等会你来我家拿。”
想让人尽心尽力的帮忙,就得给点好处,言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村中媳妇长的膀大腰圆,衣服不合身的裹在身上,脸被晒的黝黑,听言真这么说,乐的脸上都是褶子。
“劳您和我大哥费心了,我们着急走,所以价钱都好商量,只要差不多就行,到时候我给你们提好处。”
“好说,好说。”村长媳妇粗壮的身体笑的颤了颤,心道这个王家媳妇怎么这么上道了?
“只是,我还有件事,”言真装着犹豫的样子,“就怕太麻烦嫂子你了。”
见此村长媳妇立马“啧”了一声,拍了下言真的肩膀道:“有事就说,你和我还这么见外干啥。”
“那行,我就不和嫂子客气了。”言真笑了笑道:“你说我一个女人家也没去过城里,还得坐火车,带着那么多的东西,实在是不方便,再说我心里也发憷。”
“嫂子你是咱们村长的媳妇,见多识广,送我进趟城呗,你放心,什么钱都是我出。”
言真连吹带捧的把村长媳妇哄的眉开眼笑,她立马就点头答应道:“行,反正家里麦子已经收了,也没啥事,我就和你去趟省城,正好也逛逛。”
“那,谢谢嫂子了。”
村长媳妇看着言真叹了口气,拉着言真坐上炕头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嫂子我看在眼里。
这下你能和你男人团聚了,今后过的都是好日子!”
言真笑的也情真意切,“那是自然,今后咱们过的都是好日子!”
她是好日子,但是对有的人来说,算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和村长媳妇又说了些体己话,言真这才从村长家告辞。
言真带着村长媳妇进城,自然有她的打算。
这人牙尖嘴利,虽然爱占小便宜,但是大事上绝不含糊。能给她做个见证,免得王文智编排她,必要的时候还能帮她吵架,一个顶十个,绝对是个好手。
这次她一定要算计好,要万无一失才行。而且顾维琛也在那里,这么一想,言真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马明天就动身去省城。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有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屋顶上杂草丛生,言真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门口的懒汉歪歪扭扭的坐在石头上,手扣着脚丫子,看见言真嘿嘿的一笑,呲着大黄牙说:“王家媳妇,这是干啥去?”
言真的汗毛立马立了起来,血液迅速上涌奔腾着挤进了心脏。
她的心咚咚咚的跳着,挤出一个笑说:“没干啥,癞子哥,在这歇晌呢啊。”
门口的大树被风一吹哗啦啦作响,明明是正午,言真却觉得毛骨悚然。
上一世的记忆让言真对这人又恨又怕,就是他差一点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就此身败名裂。
言真垂下去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离得远,但是言真依旧能闻见从癞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的汗臭,熏人的很。
他因为常年喝酒,脸颊还有鼻子两旁布满了血丝,尤其是眼睛,有种不正常的红。
“癞子哥,我打算明天去集上卖些东西,东西太沉我自己搬不动,想让你搭把手。”
言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递了过去说:“癞子哥,别嫌弃,就当给你的买酒钱。”
“客气了,弟妹。”癞子趿拉上布鞋,站起身接过。
他趁机故意摸了一把言真的手,色眯眯的笑着打量她的身段。
衣服虽然宽大不合身,但是依旧抵挡不住言真前凸后翘的好身材。
那目光下流猥琐,言真忍着,想着自己的计划才强压住打上去的冲动。
不想再多做纠缠,言真赶紧快步离开。
癞子盯着那曼妙的背影,砸吧砸吧嘴,伸手抓了一下裤裆。
言真一溜烟的往前跑,拐了弯,扶着墙缓了好久才稳住心神。
癞子是个酒鬼,只要有钱就会去买酒喝,然后喝个宁酊大醉。
言真给的钱,足够他喝个痛快。也就是说,今晚上癞子必定会喝的醉死过去。
醉死后,会发生什么那都是意外。
言真敛了敛眸子,垂下目光,往王家走去。
她刚到家门口,就听见了中午放学回家的王家弟妹正兴奋的在屋子里嚷嚷。
“咱们要进城了?真的!能住楼房?”
“以后我也是城里人了呢!我同学一定会羡慕我的!”
“哼,就是替咱哥感到不值,他可是军医!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找个大官家的小姐都绰绰有余,一想到咱们的嫂子是个农村的,我就觉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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