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屠名传》,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付畜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宰掉!”\r这是黄昏最爱说的一句话,而他最喜欢做的事\r除了爱护自己身边的人就是执行这一句话了!\r当然,也正因为这两个爱好,\r所以,有一天,\r他发现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屠名!...
《屠名传》精彩片段
五千年前的一个黄昏,一块陨石从天而降,砸死了一个小镇上的一个恶霸;为了纪念那一块石头,也为了祝福美好的未来,从那一天起,那个小镇就更名为陨石镇,并一直沿用至今。
“宋耀一八七年夏至,即钟国一百八十七年夏至,吾宗战金阳宗于陨石镇,伤敌灵宗两名、斩敌灵师三十七名、灵士四百二十三名,本宗折损不及敌之一半,后因吾宗主不忍门下弟子伤亡遂应金阳宗求和,并协定:自秋分起,与其宗共享陨石镇……”
黄昏,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一间旧草房的破窗口飞出来,草屋左右都是一大片枯黄的茅草,风吹来,它们摇曳着、反射着霞光,仿佛就是这声音的翅膀。
“喂!张瘸子!为什么…咦,竟然睡着了!”
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如果说:皮肤白滑如玉,鬼精灵的一笑如同倒映着皎月的湖面产生的涟漪;脸如剑削、眉如墨画,却不显媚;双唇不薄不厚似紧挨的清波,鼻挺如山,耳似玉叶......这些是衡量一个未来将成为超级美男子的标准!那么,这孩子显然是还差上一些的。
但是,一双无比黝黑、深邃如夜的眼睛却让他无限接近那个分水岭了,因为它们太迷人了,就像一个无底洞,让人的灵魂坠落其中。
而此刻,我们这位未来无限接近美男子的孩子,刚刚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狗尾草,他正弓着腰、坏笑着向一个老学究走去。
宽大、打满补丁的灰色长衫套在他瘦小的身上虽然极不相称,但霞光透过十几个不规则分布的破洞射进来,使得他,就像一只花蝴蝶。
这间草屋里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两张竹床、一个旧箱子、两套桌凳和一些锅碗而已,其中一套桌凳是那个孩子的,而前方一丈处那套处,则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
他带着一顶蓝色学究帽,身着一身虽已洗得有些发白了却穿得很整齐的蓝色长衫,许多做工粗糙的补丁仿佛伤疤似的黏在长衫上,犹如一堆与贫穷有关的文字。
按理说,他应该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教书先生,可是他此刻的表情却十分的不雅:一只手撑着半边脸笑得很甜,在透进来的霞光里有一咧口水,珠露似的闪烁在他满是皱纹的老脸上!
“嗯~~~阿嚏!“
这喷嚏的动静可真不小,直把他头上的学究帽都甩到了桌前方的地上,而那个身为罪魁祸首的孩子都被吓一个哆嗦,直倒退了三步才稳住。
这老头到是个妙人,他醒来之后并没有立刻观察和发作,而是在第一时间,飞快的一瘸一拐绕道桌子前面小心翼翼的把帽子捡起来、弹灰、戴上!然后又一瘸一拐的绕回去、坐正;这才红着老脸擦起口水;但当人以为这些举动已是全部的时候,他却又忍不住伸手挠起鼻孔...
“额...张瘸子,你怎么又睡着了?”
老头刚刚挠完鼻孔,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一口堵死!直气得这他瞪起黄豆大小的黑眼睛、吹胡子、浑身发抖着却又发作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好红着老脸正襟危坐,然后眯着眼睛说道:
“咳!什么叫又睡着了?!本先生刚才是在闭着眼睛默诵一篇文章!”
“嘻嘻,刚才我看见口水了!难道说你刚才梦见赵寡妇洗…额,咳!张瘸子,学生这是遇到了不解之处,所以才冒昧打扰你默诵文章的!”
见对方脸色一变这孩子倒是机灵,先是学着对方咳了一下,然后立马委下声来,而这迅速转变之后,他则变得颇有些尊师重道的味道。
“说!”
张先生抖了抖刚才挠过鼻子的手,歪着头看也不看对方,只淡淡的说了个字了事。
“是这样的,我刚才看了青木宗的史册,发现它和以前看过的金阳宗史册都记录了那场发生在本镇的战争,可是他们都说对方死的人都远多于己方,这是为何?!”
这个调皮的孩子指着自己桌上那卷纸书发问的时候,表情严肃得就像一位一丝不苟的学者。
“两边都不对!”
张先生却没有尊重这种严谨,他斜瞄了孩子一眼,用有些藐视的口气作出回应。
“咦,这又是为何?!”
不过,这小孩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恼怒,反而更严肃的进行追问。
张先生懒洋洋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哼道:
“叫你往日不好好读书,一有空闲就溜出去放野!这道理简单得很!”
不过,说到一半他就闭口不言,直到看见小孩心急上脸了,他才接着说道:
“你首先要清楚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
小孩更加迷惑了,他不明白自己所问的问题与自己又何关系,两者怎么会扯到一块去了!
看着小孩的表情,张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你现在是一个小孩,若无意外,小孩都会长大,而长大之后你会自食其力养家糊口,那么,你将如何养家糊口呢?做一个农民?做一个铁匠?...不管你将来你以何谋生,你都需要工作,那么,你是为谁工作的呢?”
“为我自己和我的家人呀...唔,还有两宗!”
当小孩补充‘两宗’的时候,老者失望的脸就立即浮上一抹喜色,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说起来:
“对了!为你自己那是天经地义,为两宗则是各取所需,但你想过没有,你种出来的粮食原本就该由你支配,你打造出来的农具本该由你决定怎样的价格卖给怎样的人...然而,你却不能这样做!你得把一部分粮食上交,以刚刚能养活自己的价格出售给对方的零售店...而这其中还存在一个问题!”
小孩并没有立即寻问那是一个什么问题,而是低头把前面的话了于胸后才提问;而老者见状则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问题是:两个宗派,你要为谁办事?!”
说道这里老者并没有停下来,他用锐利的眼睛盯着小孩没有停顿:
“他们两宗共治陨石镇,并互相约定:给镇里的人的工钱待遇双方一致,而究竟服从于谁,则由镇民自己决定!于是...”
小孩听到老者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就很自然的接着替老者说下去:
“这些宗史原本只该给他们自己的门人,但为了俘获人心,他们便把它发给了镇上的居民!”
老者脸上的喜色到了顶点,显然对小孩的表现十分满意,他摸着下巴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点着头说道:
“对!发这些史册就好像玩跷跷板一样,一头被贬下去了,愚蠢的人就看见另外一头高起来了,于是就对说这话的一方肃然起敬!”
“这么说,他们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了?!”
前面还好好的,但到‘了’字却发生了剧变:老头欢乐的嘴角在‘欺世盗名之辈’的时候忽地冻结,而他的眼神也仿佛瞬间燃起了火焰,只片刻,老者就用冷冽无比的声音说道:
“是!”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过后,老者已不在是一个教书先生,而是一片凄寒的冬雾!
这剧变让小孩彻底愣住了,他不明白:一向淡定的他怎么会有这一副模样,而且其转变竟如此之快!
虽然,没过多久后小孩就意识到,是自己最后那句话使他改变的,虽然他无法明白那句话为何能够改变他。
此刻的老人,正愤怒的、一眼不眨的看着土墙,陷入了回忆,他的嘴也在这一次回忆中开始蠕动起来:
“为了这小小陨石镇不惜大动干戈,他们以为自己门下弟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不成?若是不幸战死,那那些弟子的一家老小怎么办?如果说这是那些被人当枪使的傻蛋自愿怨不得人,那么那些被殃及池鱼的八千无辜百姓呢?!这是凶兽都不如的行经啊!他们竟然还把自己称作英雄豪杰,简直是岂有此理!”
“喂!张瘸子,嘘!”
听到这里,这孩子惊恐无比的把左手食指竖在嘴前,右手则向老者不停的招着!不过这行动完全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老者还在继续着:
“哼!可惜我资质不好这一生都无法修炼到灵宗,要不然,我就…”
“张瘸子!啪!”
小孩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到对方头上,这才让对方把那些说不得的话停了下来!
老者回过神来后也是一阵后怕,因为要是刚才那些话被两宗之人听到的话,自己这颗还能吃能喝的脑袋就该报废了。
“呼~~~吓死本先生了!”
张瘸子先生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呼了口气,不过没一会儿,他就立刻转过头看着小孩厉声说道:
“你想拍死老夫吗?拍就是了!干嘛拍得那么用力?!一点都不尊师重道!诶,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咦!!!快!再拍老夫一巴掌!”
这老头突然跳了起来,指着小孩大叫,小孩虽然丝毫没有表现出被吓到的样子,不过却是愣住了,毕竟正常人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啊!
“快!还愣着干嘛!再拍老夫一巴掌!”
看见小孩还是磨磨蹭蹭的,这老头可急坏了,他连忙解释说自己没病,然后就直接把脑袋低下去。
“啪!”
虽不明所以,但小孩这下可不再犹豫了,他立即使出十分力,照着那个戴着学究帽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而那顶帽子也被他一巴掌拍飞!
“哈哈哈!!!绝对是凝丹一境!!!哈哈哈!想不到才区区一个月就步入凝丹一境!天才!绝对是天才!”
老头就像吃了十斤蜂蜜和八斤酒似的又笑又跳、滑稽可笑,不过那孩子却奇迹般没有嘲讽对方,因为他刚愣完就被疑惑住了!
直到半响后他才回过神来,然后疑惑的嘲讽道:
“我说张瘸子啊!你别跳大神呀,若是不小心闪到了腰,以后就只能爬着教书了哟!”
不知是累了还是真管用,反正这段嘲讽过后,老者就停了下来;令人惊奇的是,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还面若桃花似的、笑眯眯的向对方说道:
“嘿嘿,你知道什么是凝丹一境吗?不知道吧?呵,不过这也怪不得你,因为只有凝丹大圆满之时你才会感觉到何为丹田,而在此之前你仅仅能够感觉自己的精力旺盛、力气大增而已。”
小孩子歪着头想了半天后终于想出这么一句话:
“可以用小孩子能够理解的语言来讲吗?小爷可没功夫去想,等会还要去掏鸟窝呢!”
咳!这老头差点没被呛死!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拍着胸,直到回过气来之后才爬起来做到旧椅子上,并接着说:
“咳!这个凝丹一境啊就像是接生婆说生的是男孩,别笑!…听本先生把话说完!额,当孩子生出来以后,门外面的人根据接生婆说的话就能知晓生的是男是女,在这个混乱的世界谁不希望有个儿子等自己老了以后来持家?!嘿嘿,对我们修炼者来说能够凝丹就意味着一个人能够修炼,这不就像是生的是男孩么?!”
说道这里,张瘸子先生就顿住不说了,直到看见那个孩子点了点头这才非常满意的说道:
“在没有灵丹妙药的情况下,一个月能够达到凝丹一境的人可是万中无一呐!哈哈,小娃儿你给本先生长脸了,说不定以后还能迈入灵宗境界成为一派宗师呢!”
“我给你长脸?我给你长什么脸?我可没有修炼…嗯?难道说,一个月前你教我我每天都做的那些奇怪的姿势和默诵那篇怪里怪气的文章就是修炼?!”
“哈哈,不错!不错!不愧是天才!这么快就想到了!嘿嘿,那些奇怪的姿势其实就是吐纳之术,而那篇怪里怪气的文章就是凝丹诀了!”
听到这话,已有些眉目的小孩却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了,因为这一切对于他而言,简直就像做梦!
而就他思绪凌乱的时候,屋外则传来了另一个孩子的声音:
“喂,张瘸子!我爹让我来叫你去开工了,刚才百味楼的小二说要开剥一头青毛虎,今晚许二麻要招待马脸公子!对了,黄昏!你在屋里吗?”
……
黄昏稀里糊涂的走出了那间矗立在黄昏里的简陋小屋,而当他埋着头走到伙伴跟前并转身回望的时候,他看见:
老学究已换了一套陈旧破烂的麻衣,但是,却有一种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巨大欢乐,显露在他苍老的脸上;他笑着看着远处的孩子、抖了抖挂在腰上的一把菜刀,他什么都没说;随后就一脚踏出门槛,一瘸一拐的把身子迈入最后的霞光‘;转身,并最终消失在那金色的霞光里。
“喂,黄昏!你在看什么呀?竟呆了半天!”
“额...没什么!走吧,我们掏鸟窝去!”
黄昏靠着一颗老槐树低着头叼着一根野草,并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最后的霞光照在他身上使得他就像一尊仿佛可以永恒的雕像。
任谁都会对这一幕充满惊讶和疑惑,因为这种沉思的模样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上,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孩子必须去思考,因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可不单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张瘸子在我离开之前再三叮嘱过,叫我不要把凝丹这件事情泄漏分毫,就连小胖都不能告诉,因为万一被两宗之人知道不但会性命难保,而且还可能会连累到小胖他们!诶,这个世界真有这么险恶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啊!”
“两宗发宗史给这镇上的每一个人,不就是为了让大家通过宗史了解和崇拜他们然后为他们的宗门办事吗?怎么会敌视一个得力助手…噢,我明白了,那一次战争让镇上死了那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他们,喝血、吃肉!换做我我也肯定不会允许一个将来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存在,呵,要不早就人手一本凝丹诀了,我不信整个小镇的人都不能修炼;嗯...至于让能够修炼的人拜入他们宗门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养虎为患啊”
“可是,以后我该怎么办呢?诶…“
“喂,黄昏,接着!“
就在黄昏唉声叹气的时候,他头上的老槐树密集的枝叶间伸出一只肥嘟嘟的手来,黄昏甩了甩头不再多想,踮起脚尖伸手从那只肥手里接过三个鸟蛋。
哗!一个小胖子拽着一根树枝荡了下来,他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看着黄昏说道:
“你刚才在干什么呢,喊了半天都没反应,感觉你今天有些怪怪的!嘻嘻,看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莫非是思春了不成?!”
“哈哈,这都被你猜到了!不过,一整个白天不见你,莫非你不但也思春了,而且已经去埋伏人家小姑娘了吧?!哈哈哈!”
这小胖子居然因为这玩笑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连忙解释。
不过,黄昏可没理他,一步当先踩着杂草和一大片屋子的废墟向不远处的建筑群走去,小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飞快的追了过去,显然现在才想明白对方是瞎猫碰着死老鼠撞上了,而自己是不打自招。
他们方才所在的地方正是当年两宗的交战处,同时也是黄昏曾经的家,他想念这个家所以经常来此处,于是就发现这一窝鸟蛋。
直至最后一抹霞光消失,这杂草丛生的废墟也失去了他们的踪影,没入了它本该呆在的黑夜。
……
这是一个不眠夜,狭小的屋子里塞了无数的问号却依然没有洒满,地板上也斑驳着许许多多从破旧的门上溜进来的光点,直至半夜张瘸子才携带着答案珊珊来迟。
他轻手轻脚如猫一般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会像一根针扎醒了里面孩子的睡梦,当然,这并不是只有今天会这么做,这种行为于他而言已是一种习惯——自从三年前他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决定代替那对可怜的夫妇履行抚育的职责。
破烂的门吱呀打开,月光终于在屋子里织成了一块银色地毯,地毯上有一个欢乐的老人,虽然他的脸上多了道於痕笑得很丑。
“张瘸子,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张瘸子仿佛早知对方没睡,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不过他却笑得更深了,因为他首先听到的不是另外一些问题;
他坐到孩子的床边只轻描淡写的说是如何不小心跌了一跤就说道:
“这么晚还没睡是因为有许多疑问吧?快问吧!本先生有些困了“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问,你就从修炼开始随便说说吧!”
张瘸子埋头沉思了一会,等理清了思路才开始说道:
“额,人为什么能够修炼而阿猫阿狗为什么不能修炼、人类又何时开始有修炼这种行为…这类的问题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就像人分男女所以也分能或不能修炼;能修炼的人通过修炼可以得到高的战斗力和寿命,据说人是可以修神的,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但他并急着夸夸其谈,而是等沉思的小孩终于点了点头,才接着讲:
“嗯,关于修炼者,简单的说,一个灵士可以独自面对数百普通人而不败,并且可以活一百五十岁以上,而且修为越高活的越长,比如我们钟国的宋王一百八十七年前就统治这片土地至今,他应该有几百岁了吧!嘿嘿,你看我看起来是不是五十多岁?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已经八十三岁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也是一个修炼者,修为是二级灵士,属性为劣土。“
“什么!二级灵士?!这岂不是可以加入金阳宗做一个弟子了吗?你怎么从来都没有提过?”
黄昏吃了一惊,没想到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三年的一个老头居然是一个修炼者,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对方居然没进什么宗派享福而是来这里干屠夫的勾当。
“哼!金阳宗算什么!我以前的宗门可是有半步灵王坐镇的,只不过…”
说到这老人的声音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月光陷入了回忆!直到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低沉的说道:
“只不过,那已经成为了过去,我的宗门因为宗主冲击灵王境而被宋王也就是我们钟国的灵王毁灭了,令人更加心冷的是,为了给宗主拖延时间长老们竟然让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去当炮灰,要不是我够机灵现在也早已成为一抔黄土!哈哈,报应啊!宗主冲击灵王失败,最后和所有人一起被杀了!”
他把头转回来对着黄昏又接着说道:
“你肯定疑惑宋王为什么要屠宗吧?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酣睡?!可笑的是,我们宗主竟然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天赋过人,定能迅速突破!所以连窝也不挪,不但搭上了上千条性命,结果连自己也被别人干掉了!”
说道这里,张瘸子先生很惆怅的叹了口气:
“也罢,既然都说了我索性把我的过去也跟你说说算了,嗯,宗门被毁那一年我已经七十七岁,但因为是一脉单传,所以早已没有了亲人,而我又不想再进什么宗派,毕竟我这个修为也就是个打杂的,所以当时有些迷惘不知该何去何从!在想了一段时间过后,我最终决定离开钟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因为我儿时就一直有这个梦想,只不过加入宗门之后因为享受和职责的约束就渐渐的不再去想了。”
说道这里,张瘸子先生抬起了头看着黄昏:
“可没想到的是,在路过陨石镇外边的时候,我不幸卷入了青木、金阳两宗的战斗,并且被青木宗的一位执事误以为是金阳宗的人给一掌打下山崖,他不但打折了一条腿,而且还振断了我的经脉让我无法继续修炼,要不是第二天有一个姓黄的屠夫经过,我肯定没命!”
张老头顿了顿,表情则变得严肃起来:
“而那个黄姓的屠夫就是你爹!“
说到这里张瘸子盯住孩子的眼睛,然后用苦涩的语气没给黄昏插嘴的机会:
“诶,或许我是个不祥的人吧?在我被你爹救了之后没多久,两宗的厮杀越演越剧烈,竟直接杀入了镇里!你父亲把我和熟睡的你抱进地窖后就出去接你母亲,结果这一去就是无回!诶!如果当初他不顾我,或许应该能够活下来的吧!”
张瘸子悲伤的叹了叹气,把头转向门外的明月悠悠的说道:
“小娃子,对不起!其实也算是我把你害得家破人亡的!诶,其实这些事情我原本不打算早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你已经不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修炼者,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因为修炼之人所走的是非常之路,劈荆斩棘、逆水行舟,我要告诉你你的仇人是谁,因为我想让这份仇恨成为你的动力!”
说着说着,张老先生也陷入了回忆:
“想当初,老夫就是因为沉溺于灵士身份所带来的享受,以及与别人相比之后产生的自卑感,才止步不前;而宗门被毁之后短短三年、我虽然数次身犯险境,但我也对生命多了许多感悟,于是能够突破了一级!要不是后面因为经脉被振断,说不定现在已是三级甚至四级灵士了。诶,不过即便现在是四阶灵士,我也无法让我的恩人活过来!黄小子…你,你现在应该很讨厌我吧?”
不过,他却是自问自答:
“你应该讨厌的!”
说完这句话,张瘸子又转回头一眼不眨的看着黄昏,等待着对方责怪甚至是怨恨的眼神。
不过,他没有等到他所以为的,他等到的是一个笑容,一个没有一丝怨恨的笑容!
“哈哈,张瘸子,在我爹娘死后没几天我就知道他们是因为两宗之战而死的,因为那太好猜了,用屁股想都能想到,因为除了那个原因其他根本解释不通!为了打发无聊我才一直问你他们去哪里,然后憋住不笑听你各种各样的回答;“
黄昏伸出小指头边掏着耳朵偏着头说:
“至于怨恨你么,我承认一开始的几天是有些怨恨的,不过没几天就想通了,我的仇人是两宗,更何况看见你又教书又洗衣端饭对待祖宗似的的悉心照顾我,我那点儿怨气早没了!哈哈,怎么样,没想到小爷这么聪明这么大肚吧!”
这突然间严肃起来的张瘸子张大着嘴巴听完后直接跳了起来指着对方叫道: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那时你才七岁多吧!绝对不可能!”
“哼!怎么不可能了?你不是说小爷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么?!”
这是黄昏嘴上懒洋洋说出来的,而他的心里却这么说:
“我要报仇!我要杀光他们!!……“
“张瘸子啊张瘸子,再聪明的孩子也不会认为消失的父母已经死了,因为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张瘸子毕竟是一个老油条了,他怎会看不出他所说非真?!他也看得出那孩子虽然年少捣蛋但也是个明事理的理智的人,他确实没有怨恨自己。
可是,让没经历痛苦童年的他不解的是:他瞳孔的颜色为何如此高贵而又可怕!
那一双眼睛就像无边无底的大海,而张瘸子就是一条失去舵手的老船飘摇其中。
有一间破烂的屋子矗立在皎洁如雪的月光中,屋子里有一个老人坐在床沿上正用考古学家的眼神研究着一个双腿埋在被褥里端坐着的孩子。
“我说张瘸子,你不说话那就换我问了,小爷都发困了!”
“嗯?哦,当然可以啊!问吧,问吧!”
当张瘸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立马搓着手急切的看着对方,仿佛恨不得马上把所知的一切告诉眼前这个孩子,也许是因为他所得到的是他曾经想都不敢去想的表态。
“首先呢,什么原因使得两宗为了这个小镇不惜兵戎相见?我听你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如果把外面的世界说成是一座山那么这个小镇连一粒沙子都算不上,而且我们这里离他们两宗都很远,他们何必这样,这里又没有金山银山。”
这个孩子平时都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想不到现在认真起来心智竟然如此成熟,把事情分析得这么透彻;张瘸子听完心中的惊讶又增加了三分,连忙沉思了半响才回答道:
“嗯,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我认为这件事宋灵王应该脱不了干系;额,你想想看现在这个小镇的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这张瘸子先生的名头可真没叫错,并没有立刻给予对方答案,而是用引导的方式让他去想、自己走近直至找到答案。
“不同么?嗯…并没有什么改变啊,哦,对了!我们镇上的人的确没有多大改变,但外来的人不但多了而且都是些修炼者,自从他们来了之后百味楼里有了以前没有的菜,那就是凶猛的兽肉!”
“啪啪!不错不错!知道这些你就应该知晓,这里虽然没有金山银山但深山老林里多的是凶兽和药材,对于普通人森林是险地但对于那些修炼者却是宝地,因为无论凶兽身上的材料还是药材他们都有实力去争取,看那些受伤或出去未归者就知道这一定会付出很大代价,但在特殊的情况下他们却必须去这样做!“
说道这里,张瘸子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比如说,宋王为了冲击下一境界或去大国购买昂贵的武器、丹药、功法、武技…就会要求这些宗门世家增加贡品,那么这些宗门世家就只有派出大量人力物力去满足他的要求,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也就可以解释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原因能够让那些长寿的人做出拼命的事了。”
这个孩子名叫黄昏,如今他也像大自然的黄昏一样步入了黑暗,因为他听完张瘸子的猜想就咬紧了拳头,可是最后却无力的松弛了下来。
“张瘸子,灵王是什么样的存在?”
黄昏有气无力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垂着头,语气听起来就像只是随口问问。
“如果说世上真有神灵存在,那对于我们来说他就是神!”
黄昏叹了口气,如同一只野味被割去最后一块肉只剩一张皮似的垮了下来,他坐在床上的样子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张瘸子看着沉默的黄昏,眼睛里也充满了复杂的神色,然而,他的眼睛突然间明亮了起来如同云层散开而出现的明月,他抬起头看着门外的明月说道:
“据说当年他凝丹在没有丹药的情况下用了一个半月。”
“真、真的吗?!”
黄昏抬起了低下头,月光也照到了他的眼睛,可能因为此时天上有些薄云他眼中的光辉也忽明忽暗,他的声音在颤抖,他渴望知道自己没听错!因为奇迹发生的时候人都有不敢相信的情态。
“是!”
淡淡的一个字,却如同天上刚好吹过的那阵强力的风吹、散了天上的薄云,使得黄昏的眼睛变得无比明亮。
“张瘸子,如果罪魁祸首真是他的话,将来我一定要…“
坚定的言语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张瘸子转回头注视着黄昏的眼睛说道:
“等等,先听我说完!他出生在一个顶级豪门,因为被冷落的妾所生,所以他凝丹时候没有得到任何药物,但是这一次凝丹让他一鸣惊人,之后他就受到高度重视、修为也随之飞涨。而你则一穷二白,连个外婆家都没有!就算这样你…”
不等说完,黄昏也打断了张瘸子的话,紧握着拳头说到: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
“啪啪啪!好!我相信你!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只要一有空闲就去打坐修炼,你要记住,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
看见孩子开始专心的修炼,张瘸子抱着被褥悄悄的走出了屋子把它们铺在屋外的野草上,他枕着手看着天上的月亮嘴里呢喃着比风还轻的声音:
“我们宗主据说用了二十三天凝丹,同年代的宋王与他相比一定更快许多!可是,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呵呵,未来的事谁又说的定呢?!”
……
在不停的修炼之中时间匆匆而逝,如同被风吹起的黄草,只在门前一闪、便越过矮墙不见踪影!
一个半月,凝丹二境;
两个月,凝丹三境;
两个月二十天,凝丹四境;
……
当第三次野草再枯时,时近黄昏,黄昏已修炼至凝丹八境离九境不远了,他虽然才十三岁,但一头黑发已经又长又乱又脏如同屋外的茅草给人一种莫名的感伤,可是他并不悲伤,此刻他正在专心修炼。
而他前面那张桌子上则放着一碗已经凉却的菜饭,这是张瘸子中午给他端来的午饭,虽然看不见什么肉但素菜却有好几种,而且菜的颜色虽然已经变了但依然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可以看得出做饭之人虽然缺少好的食材但做得非常用心。
当太阳终于西落到可以把光芒照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终于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清澈、充满坚定的黑眼睛,黑中透黄,仿佛两颗黑夜里的金珠。
“已是黄昏,张瘸子也快回来了吧?哦,对了!我得先把午饭吃了,要不等他回来看见后,又要又心疼又欢喜的唠叨个不停了!”
被秋风吹走了些水份,菜饭已有些坚硬,但黄昏却吃得津津有味:不单是因为他饥肠辘辘,更多的原因在于这饭菜充满了心能品尝到的许多美味。
然而,还没等他吃完,屋外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同龄人的声音:
“黄昏!黄昏!不好了!张瘸子受伤了!”
嘭!
——碗掉落在泥土里破碎的声音。
——这种回答方式无疑充满最真切的感情,但世上又会有几个人愿意以这种方式去见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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