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另一件事,“那日殿下没派人细细清理空明山吗?”
秦宵又甩了一鞭子,骂几句狠话,压低声音道:“有的,先生当日传信让仔细检查那些尸体,殿下特意将所有尸体都集中处理了。”
那后面的倭寇,看来是有心人送上去的了。
谢沉渊道:“让殿下想法先保住那两个倭寇的尸体,看能不能从身上特征查出些蛛丝马迹。”
“好。”
“还有,再让殿下查查……”
“查谁?”
先生忽然不说了,秦宵一脸疑问,刚想凑过去,就看先生眼神示意:有人来了。
秦宵咬牙,得罪了,先生。
顾凌薇跟着副审官走下去时,就听得一阵凛冽的皮鞭声传来,并伴随着声声质问:“说,到底还有哪儿些同伙,再不说,我就废了你的胳膊!”
“没有同伙……我是被陷害的……”
谢沉渊的声音断断续续,似虚弱至极。
顾凌薇一惊,猛地往前走两步,一眼就看到谢沉渊也被挂在刑架上,双手被吊,浑身血迹,而拿鞭子的人,正啪啪不停往他身上抽。
他还有伤啊。
顾凌薇下意识想呵斥,但是想起父亲的叮嘱按捺了下去,求救似的看向吴叔。
吴叔皱眉呵斥道:“何人允许你在此用刑?”
秦宵拱手道:“回吴大人,属下奉主审官的命令,对犯人严刑拷打。”
顾凌薇知道入了大牢,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但她有暗暗想祁王会插手,至少暂时保全谢沉渊不受皮肉之苦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祁王这么没用,这点都保不住。
人家光明正大奉命,吴大人也不好说什么,只道:“行了,剩下的我来审问。”
“是,大人。”
秦宵扔了鞭子,带着两个小卒子走了。
路过顾凌薇时,瞥了一眼。
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顾凌薇赶忙冲过去,解开谢沉渊的腕部的绳索,“谢沉渊,你怎么样?”
腕部一松,谢沉渊顺势靠在了她的肩头,声音嘶哑,“你怎么来了?”
吴叔还在这,顾凌薇只得说:“我担心你,央着父亲将我送进来见你最后一面。”
吴叔知道小夫妻有话说,叮嘱道:“两炷香,莫久留。”
“谢谢吴叔。”
等人一走,顾凌薇扶着他去了单间牢房后,急忙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谢沉渊,快喝点水。”
他雪白中衣上大片血迹晕染。
唇也干涸,像是从进入牢房后就没喝过水一般。
顾凌薇想起牢房里那些酷刑,倒是有些心疼。
谢沉渊没动,就这么看着她捧着水碗的模样。
顾凌薇以为他在提防自己投毒,于是自己喝了一口,“没毒!”
别人防不住,防她倒防的死紧。
谢沉渊这才伸手接过,一连喝了三碗才停下。
顾凌薇放下水碗后,直接扒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
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遍体鳞伤,难道刚开始动刑,她就给碰到了?
这会儿也没时间细想,她看向谢沉渊腰间。
腰间的伤口果然崩开了,而且像是被人恶意鞭弄过,一片鲜血淋漓。
谢沉渊低头看了眼,这倒是意外,秦宵不知道他伤在左腹,挥鞭子的时候,意外碾到了伤口。
看她露出心疼的模样,他觉得好笑。
扯了扯唇角,终究是没有笑出来,反而来了句,“没事,死不了。”
顾凌薇从怀里掏出金疮药,“你侧躺着,我给你上药。”
谢沉渊拢好衣襟,“不用,上了药明天也会被弄掉,没必要。”
顾凌薇听这个明天就想到刚刚用刑的画面,强硬道:“那也好过不上。”
她就不信祁王真一点用不顶,能让他一直受刑。